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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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乔装
“真的是冲咱们岛过来的么？”
乐十六一下山,杜骁已经堵住他,急急忙忙地问。
乐十六那个调子一旦吹响，岛上的人已经全部听见,一起聚在岛上凹陷处的水潭附近。乐十六来到水潭边的时候，安若带着梅念四和原本还在海边一起捕鱼的少年们，也都一起赶到了。
杜骁问得急,乐十六也急急忙忙地回答：“看情形是冲咱们岛过来的,正正朝岛南边的环礁驶过来，我在山上看了一会儿,见远处有些礁石那船也都让了过去，像是熟门熟路的样子，应当是以前来过。”
乐十六话音刚落,一群人立时问杜骁：“怎么办？”
杜骁却问乐十六：“你估摸着，大约还有多久到南边的环礁。”
乐十六当即答：“今儿个风不大,我看那船也不急,慢悠悠的，许是还要多半个时辰才能到。”
杜骁立即拍板：“那就按以前咱们商量的来。王七哥,来帮一下乐师父。”
那边王七点头应了一声，立即上前。乐十六立即在他面前背转身子,跪坐下来。王七伸手，先将乐十六满头白发打散,重新梳过,而后去火膛里寻了一枚已经被烧成炭的树枝,扭断一头,在自己手背上划了划，随即往乐十六身边一跪，开始细细地用这炭枝在乐十六额头上描出皱纹来。
安若在一旁看着不做声，却看得极其兴奋，甚至还有点儿跃跃欲试：真是不试不知道，这王家兄弟里排行最末的一位，平日里不声不响，不显山不露水，竟然是个会易容的人——而且看起来是一位高手，因为乐十六在他手下正迅速地“老去”。
与乐十六相处一阵安若便发现，乐十六是货真价实的“须发皆白”，但是皮肤和身体尚自是而立之年的状态，虽然虚弱，可还未“衰老”。眼下有这位易容高手王七主持，乐十六立即变成个垂垂老矣的瘦弱老汉，回头只消他佝偻个背，手里拄一根树枝当拐棍儿，绝对能蒙混过关，叫人以为眼前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
她自己只顾着打量着王七给乐十六易容，没想到也有人正在认真打量着她。
安若偶然一回头，忽然见杜骁身边站着个三十出头，文士模样的中年人，正在与杜骁一道，一面打量着她，一面嘀嘀咕咕，小声商议。安若当即想起来，这个中年人曾经有回在杜骁身后向自己行礼来着。若她记得不错，此人应当是岛上这群汉子之中的“谋士”，名叫柳九，一向为杜骁出谋划策，倒与龙二没有什么瓜葛。
安若便冲柳九与杜骁一道点点头。柳九看了杜骁一眼，杜骁犹豫着点了点头，柳九便上前，恭恭敬敬向安若一躬，道：“安若娘子，这次可否请你出面帮忙？”
安若眼里有光：她最喜欢出面帮忙了。
于是柳九耐心向她解释：“我们想将这个岛装成是只有零星几个人的孤岛。”
安若暗想：感情是要隐藏实力？
“所以特地请乐兄弟乔装成一名老者。”柳九向安若解释了乐十六的安排，“由老人家出面，上岛的人会少些警惕。”
安若冲他欢然一笑：“女人出面也是如此喽？”
柳九像是早已摸清了安若的花花肠子，晓得她不喜欢旁人把女人当弱者，当即笑道：“虽说安若娘子美貌温柔，但是我等兄弟见到娘子都很警惕……”
安若哈哈一笑。柳九赶紧接：“生怕哪句话说得不对，惹恼了安若娘子。然而外人来时却不知这些，他们一上岛，眼里当然就只瞧得见娘子这副娇美相貌了。”
安若这才放过柳九，嘻嘻一笑，伸手撩一撩垂在肩上的青丝，笑道：“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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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九哥的吩咐便是。”
柳九听见，舒了一口气，与杜骁互视一眼，转过头来看安若：“娘子肯出面帮忙，我等再感激不过了。”于是柳九说了他的计划，大抵是由乐十六扮个老汉，声称是滞留在岛上的人，亲友暂时去陆上了，少时会遣船来接。乐十六乘此机会，从来船那里探听探听别处的消息。
但是乐十六本人除了扮成个老汉之外，体力什么的也比个老汉好不了多少，万一来人心怀不轨，他很难自卫。所以柳九的主意是，请上安若出马，扮成乐十六的孙女，陪乐十六一起出面。如果来船只是寻常路过小岛，乐十六便只是打打招呼，去探听探听消息。但若是遇到什么危难，安若一身本事，至少可以将来船的人先吓回去。
“乐师父的孙女呀！”安若眼珠转转，立即来到乐十六身边，捧起搁在乐十六手边的一枚粗壮树枝，低眉顺眼柔柔地道：“祖父，您的拐杖。”
她这一声一改往日的明快爽利，仿佛真的成了个羞怯少女，侍奉在祖父身边。一时乐十六尴尬无比，只能说：“我若是真有这么大的一个孙女，就……就是上天怜我一世孤苦，赐我一枚掌上的明珠了。”
安若的头便垂得更低，小声道：“祖父在说什么呢？”同时那如玉的双颊上便恰如其分地浮起一层红晕。
柳九登时拊掌大赞：“安若娘子真是绝了！”而杜骁则立在柳九身边暗暗腹诽，心里道：“装，你就装吧！”这个小娘子，演什么像什么，杜骁可算是记住了：往后决计不能被她的表象所蒙骗。
但安若虽然演得甚像，柳九还是不能全盘放心，反复嘱咐安若：请她出山，只是怕有个万一，才请她保护一回乐十六的安全。但其余事体，如何对答，如何交代他们这些人的来历，乐十六已经排演过数遍，到时安若只需要扮羞怯，一切言辞对答，只管听乐十六吩咐便是。
安若当即应下，表示她到时就只管做个哑巴：“阿爷，您说是不是？”她回头看看乐十六。
乐十六苦笑着点点头。
一时乐十六“妆扮”已毕，柳九审视的眼光在乐十六与安若身上扫了一圈，他忽然轻抽一口冷气，踏上半步对安若道：“娘子，有件物事不得不请您取下，您放心，我这头一定会妥善替您保管……”
安若顺着柳九的眼光，伸手一摸，登时摸到了她用来束发的那枚金环。她戴着的这枚金环太过灿烂耀眼，确实不像是个困在岛上的贫女，与身边乐十六的那一身装束也比较不搭。安若二话不说，随手取下，在手里掂了掂，视线一转，刚好见到一旁立着看热闹的段十。她立即将手中的金环往段十手中一抛：“段十哥，劳烦你替我保管片刻！”
段十大惊，伸手去接的时候差点儿就失手了。当初为这枚金环他曾经吃过大苦头，此刻望着手中托着的金环，万万没想到安若在岛上这么些男人之中偏偏就选定了他，请他来保管这枚贵重的物事。
安若却笑：“岛上我最信得过段十哥的手段，甭管什么人从他手里取了去，他都能替我找回来。”
段十一听，立时将胸膛挺了挺：安若的信任令他感到十分骄傲，为了这份信任，他决计要妥帖保管安若娘子这枚贵重而紧要的物事。
安若则往乐十六曾经坐过的地方一坐，对身边的易容高手王七说：“王七哥，请！”
王七告了一声罪，随即伸手将安若的头发束起，以一枚木簪簪住。再加上安若今日一身麻布的衣裙，所谓荆钗布裙，便是如此。
“如今乐公孙女也有了，”柳九在一旁打量着这“祖孙”二人，犹豫着道，“要不要再加个小孙子……更容易取信些。”
安若眼一转，说：“这也成，我平白捡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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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弟弟的人选，岛上的人有些不同意见：柳九招手将年纪最小的伍良，和身材最黑瘦矮小的马宁叫了过来。伍良的个头与安若差不多，已经是个大孩子了；马宁比安若矮了半个头，再加上素日畏缩，立在安若身边，倒确实像是个在岛上住得久了，营养不良的大孩子。
“柳九哥，你说……真的用马宁么？”杜骁皱起眉头。
在杜骁眼里，伍良虽然身量较高，面色白净，但是眼里一派纯良，旁人一见便晓得是个人畜无害的好孩子；可是马宁虽然外形很合适，但是他看人的时候眼里总是带着一点儿奸猾，似乎时时刻刻想要算计旁人。杜骁心知自己有些先入为主，因为马宁的姐夫就是龙二，马宁多少沾染了龙二的习气。即便马宁平日里一天到晚都与伍良米乐他们那几个少年人一起混着，可是岛上的人看马宁和其他几个少年，总是觉得不同。
那边安若却已经在招手了：“小马，今日借你用一用。来，叫我一声姐，叫乐师父一声祖父！”
杜骁一把将安若拽过来，又叫上柳九，三个人来到水潭一旁，头凑着头，低声商议。杜骁问安若：“安若，你难道真的要……要那小子帮你？”
安若睁大眼问：“小马怎么了？”
杜骁一跺脚，要他背后说马宁的不是，他一时也说不出，只是心里隐隐约约觉得不舒服，不合适罢了。
安若却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我也想用小伍啊，可是你见过哪个岛上枯守着的贫家少年，会像小伍那样坦白纯良的？杜骁，马宁那样的少年，才是真正吃过苦的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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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冲咱们岛过来的么？”
乐十六一下山,杜骁已经堵住他,急急忙忙地问。
乐十六那个调子一旦吹响，岛上的人已经全部听见,一起聚在岛上凹陷处的水潭附近。乐十六来到水潭边的时候，安若带着梅念四和原本还在海边一起捕鱼的少年们，也都一起赶到了。
杜骁问得急,乐十六也急急忙忙地回答：“看情形是冲咱们岛过来的,正正朝岛南边的环礁驶过来，我在山上看了一会儿,见远处有些礁石那船也都让了过去，像是熟门熟路的样子，应当是以前来过。”
乐十六话音刚落,一群人立时问杜骁：“怎么办？”
杜骁却问乐十六：“你估摸着，大约还有多久到南边的环礁。”
乐十六当即答：“今儿个风不大,我看那船也不急,慢悠悠的，许是还要多半个时辰才能到。”
杜骁立即拍板：“那就按以前咱们商量的来。王七哥,来帮一下乐师父。”
那边王七点头应了一声，立即上前。乐十六立即在他面前背转身子,跪坐下来。王七伸手，先将乐十六满头白发打散,重新梳过,而后去火膛里寻了一枚已经被烧成炭的树枝,扭断一头,在自己手背上划了划，随即往乐十六身边一跪，开始细细地用这炭枝在乐十六额头上描出皱纹来。
安若在一旁看着不做声，却看得极其兴奋，甚至还有点儿跃跃欲试：真是不试不知道，这王家兄弟里排行最末的一位，平日里不声不响，不显山不露水，竟然是个会易容的人——而且看起来是一位高手，因为乐十六在他手下正迅速地“老去”。
与乐十六相处一阵安若便发现，乐十六是货真价实的“须发皆白”，但是皮肤和身体尚自是而立之年的状态，虽然虚弱，可还未“衰老”。眼下有这位易容高手王七主持，乐十六立即变成个垂垂老矣的瘦弱老汉，回头只消他佝偻个背，手里拄一根树枝当拐棍儿，绝对能蒙混过关，叫人以为眼前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
她自己只顾着打量着王七给乐十六易容，没想到也有人正在认真打量着她。
安若偶然一回头，忽然见杜骁身边站着个三十出头，文士模样的中年人，正在与杜骁一道，一面打量着她，一面嘀嘀咕咕，小声商议。安若当即想起来，这个中年人曾经有回在杜骁身后向自己行礼来着。若她记得不错，此人应当是岛上这群汉子之中的“谋士”，名叫柳九，一向为杜骁出谋划策，倒与龙二没有什么瓜葛。
安若便冲柳九与杜骁一道点点头。柳九看了杜骁一眼，杜骁犹豫着点了点头，柳九便上前，恭恭敬敬向安若一躬，道：“安若娘子，这次可否请你出面帮忙？”
安若眼里有光：她最喜欢出面帮忙了。
于是柳九耐心向她解释：“我们想将这个岛装成是只有零星几个人的孤岛。”
安若暗想：感情是要隐藏实力？
“所以特地请乐兄弟乔装成一名老者。”柳九向安若解释了乐十六的安排，“由老人家出面，上岛的人会少些警惕。”
安若冲他欢然一笑：“女人出面也是如此喽？”
柳九像是早已摸清了安若的花花肠子，晓得她不喜欢旁人把女人当弱者，当即笑道：“虽说安若娘子美貌温柔，但是我等兄弟见到娘子都很警惕……”
安若哈哈一笑。柳九赶紧接：“生怕哪句话说得不对，惹恼了安若娘子。然而外人来时却不知这些，他们一上岛，眼里当然就只瞧得见娘子这副娇美相貌了。”
安若这才放过柳九，嘻嘻一笑，伸手撩一撩垂在肩上的青丝，笑道：“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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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九听见，舒了一口气，与杜骁互视一眼，转过头来看安若：“娘子肯出面帮忙，我等再感激不过了。”于是柳九说了他的计划，大抵是由乐十六扮个老汉，声称是滞留在岛上的人，亲友暂时去陆上了，少时会遣船来接。乐十六乘此机会，从来船那里探听探听别处的消息。
但是乐十六本人除了扮成个老汉之外，体力什么的也比个老汉好不了多少，万一来人心怀不轨，他很难自卫。所以柳九的主意是，请上安若出马，扮成乐十六的孙女，陪乐十六一起出面。如果来船只是寻常路过小岛，乐十六便只是打打招呼，去探听探听消息。但若是遇到什么危难，安若一身本事，至少可以将来船的人先吓回去。
“乐师父的孙女呀！”安若眼珠转转，立即来到乐十六身边，捧起搁在乐十六手边的一枚粗壮树枝，低眉顺眼柔柔地道：“祖父，您的拐杖。”
她这一声一改往日的明快爽利，仿佛真的成了个羞怯少女，侍奉在祖父身边。一时乐十六尴尬无比，只能说：“我若是真有这么大的一个孙女，就……就是上天怜我一世孤苦，赐我一枚掌上的明珠了。”
安若的头便垂得更低，小声道：“祖父在说什么呢？”同时那如玉的双颊上便恰如其分地浮起一层红晕。
柳九登时拊掌大赞：“安若娘子真是绝了！”而杜骁则立在柳九身边暗暗腹诽，心里道：“装，你就装吧！”这个小娘子，演什么像什么，杜骁可算是记住了：往后决计不能被她的表象所蒙骗。
但安若虽然演得甚像，柳九还是不能全盘放心，反复嘱咐安若：请她出山，只是怕有个万一，才请她保护一回乐十六的安全。但其余事体，如何对答，如何交代他们这些人的来历，乐十六已经排演过数遍，到时安若只需要扮羞怯，一切言辞对答，只管听乐十六吩咐便是。
安若当即应下，表示她到时就只管做个哑巴：“阿爷，您说是不是？”她回头看看乐十六。
乐十六苦笑着点点头。
一时乐十六“妆扮”已毕，柳九审视的眼光在乐十六与安若身上扫了一圈，他忽然轻抽一口冷气，踏上半步对安若道：“娘子，有件物事不得不请您取下，您放心，我这头一定会妥善替您保管……”
安若顺着柳九的眼光，伸手一摸，登时摸到了她用来束发的那枚金环。她戴着的这枚金环太过灿烂耀眼，确实不像是个困在岛上的贫女，与身边乐十六的那一身装束也比较不搭。安若二话不说，随手取下，在手里掂了掂，视线一转，刚好见到一旁立着看热闹的段十。她立即将手中的金环往段十手中一抛：“段十哥，劳烦你替我保管片刻！”
段十大惊，伸手去接的时候差点儿就失手了。当初为这枚金环他曾经吃过大苦头，此刻望着手中托着的金环，万万没想到安若在岛上这么些男人之中偏偏就选定了他，请他来保管这枚贵重的物事。
安若却笑：“岛上我最信得过段十哥的手段，甭管什么人从他手里取了去，他都能替我找回来。”
段十一听，立时将胸膛挺了挺：安若的信任令他感到十分骄傲，为了这份信任，他决计要妥帖保管安若娘子这枚贵重而紧要的物事。
安若则往乐十六曾经坐过的地方一坐，对身边的易容高手王七说：“王七哥，请！”
王七告了一声罪，随即伸手将安若的头发束起，以一枚木簪簪住。再加上安若今日一身麻布的衣裙，所谓荆钗布裙，便是如此。
“如今乐公孙女也有了，”柳九在一旁打量着这“祖孙”二人，犹豫着道，“要不要再加个小孙子……更容易取信些。”
安若眼一转，说：“这也成，我平白捡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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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弟弟的人选，岛上的人有些不同意见：柳九招手将年纪最小的伍良，和身材最黑瘦矮小的马宁叫了过来。伍良的个头与安若差不多，已经是个大孩子了；马宁比安若矮了半个头，再加上素日畏缩，立在安若身边，倒确实像是个在岛上住得久了，营养不良的大孩子。
“柳九哥，你说……真的用马宁么？”杜骁皱起眉头。
在杜骁眼里，伍良虽然身量较高，面色白净，但是眼里一派纯良，旁人一见便晓得是个人畜无害的好孩子；可是马宁虽然外形很合适，但是他看人的时候眼里总是带着一点儿奸猾，似乎时时刻刻想要算计旁人。杜骁心知自己有些先入为主，因为马宁的姐夫就是龙二，马宁多少沾染了龙二的习气。即便马宁平日里一天到晚都与伍良米乐他们那几个少年人一起混着，可是岛上的人看马宁和其他几个少年，总是觉得不同。
那边安若却已经在招手了：“小马，今日借你用一用。来，叫我一声姐，叫乐师父一声祖父！”
杜骁一把将安若拽过来，又叫上柳九，三个人来到水潭一旁，头凑着头，低声商议。杜骁问安若：“安若，你难道真的要……要那小子帮你？”
安若睁大眼问：“小马怎么了？”
杜骁一跺脚，要他背后说马宁的不是，他一时也说不出，只是心里隐隐约约觉得不舒服，不合适罢了。
安若却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我也想用小伍啊，可是你见过哪个岛上枯守着的贫家少年，会像小伍那样坦白纯良的？杜骁，马宁那样的少年，才是真正吃过苦的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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