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投标
谭老板眼睛一转，摇摇头：“这种蒙头料风险太大。万一里头棉多，或者裂多，可能一根手镯都出不来。”
他带着众人转来看去，又向明料和半明料那个标场走去。
所谓明料，就是已经去了表皮，完全展露出玉石质地的翡翠毛料。半明料则是将翡翠原石从中间或者某个部位一剖为二，露出一部分真容的毛料。虽然能看到一部分质地颜色，却不能看到整块玉石，只能靠经验判断，所以也称为半赌料。
“刚才那些太丑了！这边的才叫宝石嘛！”小莱走到标场门口就感叹道。
门口摆着几块桌面大小的半明料翡翠，剖面上白色的底上飘有一条条绿色和紫色的色根，甚是好看。
范清怡也打开了新世界，好奇地问：“这石头这么好看还这么大，得多少钱呢？”
“这个22吨，啧啧，前年也是有这么块类似的料子，一个广东的商团收了，大概五千万吧。”
“五千万！能卖这么贵？！”
“不贵！那块料子切开来开裂少，品质越切越好，后来听说一共套出来2千多条镯子！他们怕是赚了一个亿哦！”
半明料和明料花花绿绿，好看多了，大家的眼睛都被石头吸引了。谭老板也指指点点，小贺忙着记标号和估价。
老太太带着范清怡，走到小块些的毛料面前，一块一块看过去。
“你看这个。”老太太指着一块柚子大小的原石说。那原石是白砂的皮壳，顶上开了一片鸡蛋大小的“窗”——磨掉了皮壳一角，能够看到一点玉石的内部情况，半掩琵琶半遮面的感觉。
范清怡也学着谭老板的样子，拿起小手电照进去看了看。她素来喜欢研究这些，在网上也看了不少视频，懂一点皮毛。这一打光下去不得了，连她都知道这是块好料，水头长，起胶起荧光了。
“这个很贵吧。”范清怡说。
“把谭老板叫过来看看。”
谭老板正在仔细研究一块三百多公斤重的大料子，皱着眉头，左看右看。那剖开的面上有绿丝飘在白底上，还有紫色与之交织。
“这块感觉和门口那块大的差不多的呢！”倪克莱跟在谭老板身边寸步不离。
“你只说对一半。这的确都是春带彩的会卡料。不过这块的变数可不小。可涨可跌呢……我得仔细瞧瞧这色根。”谭老板埋头拿着手镯尺，在那料子上比划。
小贺不出声，指了指师傅埋着的脑袋，对小莱和范清怡她们做口型：“肯定要买了。”
大家笑笑，等着谭老板拍板。
谭老板围着这石头踱步，一边踱一边念叨：“这得是看运气咯。”
他抬眼看到范清怡，脸色一正：“范小姐说了，我今天得心静！不能心慌。我得好好想想。”
“那请谭老板先过来帮老太太看看。这一块如何？”范清怡带着大伙走到刚才老太太看上的那一块原石前。
“嗯嗯嗯，有意思，这料子不会差是肯定的。百万级别的。不过也有可能是王炸，要大涨！”谭老板把那块石头翻来覆去的看，旁人也不知他的内行眼光到底看到了什么。
谭老板解释道：“老太太看上这块，种水极好，就是这颜色呢，不好说，得赌一赌。这外头的色蟒要是在里头散得好，那就既有种又有色，会大涨。”
“来都来了，咱们也借谭老板的专业知识试一试吧。投一个标？”晟均建议。
“反正投了也不一定中！投呗！”小贺说。
谭老板横了他一眼：“别瞎说。我不像有的新人，每块石头都投，结果一块都没中。咱要投就好好投，看准了再出手。”
原石估价太难了，大家都插不上嘴，只等谭老板定夺。
谭老板也很矛盾：“这两块石头赌性都不低。要想拿到手，给低价是绝对投不中的。只能冒个险。老太太真的想看看这块翡翠的真容吗？”
老太太摸了摸那块石头开出的小窗，沉思片刻：“谭老板就帮忙给拿下吧！就算切垮了我也玩得起。”
“得给到这个数，估计才能拿下来。”谭老板掩住手里的计算器，按了个200，意思是两百万，“还不能排除有另外的人也特别想要它，给的价更高。要是里头颜色不好，光起种水货，应该也差不离。最差的情况，有裂纹，开不出来手镯，只能做牌子或戒面，可能亏个一百万。”
老太太点点头，表示可以接受。
“好。”谭老板指挥小贺填了投标单，又走回自己看中的那块大料子面前。
“这块谭老板看来也是真想拿，大概要多少？”晟均好奇地问。
谭老板看看周围确信没有别人偷听，才打出一个数字在计算器上：1100。
小莱也看到了，吐了吐舌头。
“有时候啊真希望自己生了一双透视眼，能看到这色根，这水头，这裂纹是怎么个走法。”谭老板摇摇头，感叹道，“再多的经验，都不一定管用。有时候真得看运气。”
他又围着那石头看了好几圈，吐了一口气，问范清怡：“范小姐！范大师！您看我今天这运气真适合出手买这么大的货吗？”
“谭老板听从自己的内心吧。”范清怡说。她看到谭老板对那石头恋恋不舍的样子，精神上已经与其融为一体了，岂有放弃不买的道理？以他的专业程度，也不至于亏到哪里去。
谭老板又拿出卡尺量了一阵，计算器乘来除去的，长吐一口气，拍拍小贺的肩头，指指标单。
小贺立即照办，然后将两张标单都投入标盒中。
“接下来就听天由命咯。”谭老板看着那标单轻轻落进标盒上的凹槽，双手合十对老天爷拜了拜。
当晚，谭老板就收到了中标通知。投标的两块石头，都中了。
谭老板又喜又忧：“是不是我价出的太高了！别人都看不到这个价吗……”
“谭老板，中标是好事。不然这时候你该后悔被别人抢去啦！”倪晟均拍拍他的肩膀。
“师傅，要相信自己的直觉啊！咱这几年很少有切跨的！大部分都是涨！”小贺也来打气。
“以前的都不做数。明天咱就到熟人店里去开石头！”谭老板摇着扇子，望着远方，神色复杂。
“耶！终于可以看开石头了！”小莱欢呼道。
老太太也乐呵呵的，晚饭都多吃了一碗。
“我不比倪老太太您家底厚啊。您是可以玩儿玩儿，”谭老板慢悠悠地念叨：“我谭某人啊，这后半辈子是福是祸，就看今天这块石头的表现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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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带着众人转来看去，又向明料和半明料那个标场走去。
所谓明料，就是已经去了表皮，完全展露出玉石质地的翡翠毛料。半明料则是将翡翠原石从中间或者某个部位一剖为二，露出一部分真容的毛料。虽然能看到一部分质地颜色，却不能看到整块玉石，只能靠经验判断，所以也称为半赌料。
“刚才那些太丑了！这边的才叫宝石嘛！”小莱走到标场门口就感叹道。
门口摆着几块桌面大小的半明料翡翠，剖面上白色的底上飘有一条条绿色和紫色的色根，甚是好看。
范清怡也打开了新世界，好奇地问：“这石头这么好看还这么大，得多少钱呢？”
“这个22吨，啧啧，前年也是有这么块类似的料子，一个广东的商团收了，大概五千万吧。”
“五千万！能卖这么贵？！”
“不贵！那块料子切开来开裂少，品质越切越好，后来听说一共套出来2千多条镯子！他们怕是赚了一个亿哦！”
半明料和明料花花绿绿，好看多了，大家的眼睛都被石头吸引了。谭老板也指指点点，小贺忙着记标号和估价。
老太太带着范清怡，走到小块些的毛料面前，一块一块看过去。
“你看这个。”老太太指着一块柚子大小的原石说。那原石是白砂的皮壳，顶上开了一片鸡蛋大小的“窗”——磨掉了皮壳一角，能够看到一点玉石的内部情况，半掩琵琶半遮面的感觉。
范清怡也学着谭老板的样子，拿起小手电照进去看了看。她素来喜欢研究这些，在网上也看了不少视频，懂一点皮毛。这一打光下去不得了，连她都知道这是块好料，水头长，起胶起荧光了。
“这个很贵吧。”范清怡说。
“把谭老板叫过来看看。”
谭老板正在仔细研究一块三百多公斤重的大料子，皱着眉头，左看右看。那剖开的面上有绿丝飘在白底上，还有紫色与之交织。
“这块感觉和门口那块大的差不多的呢！”倪克莱跟在谭老板身边寸步不离。
“你只说对一半。这的确都是春带彩的会卡料。不过这块的变数可不小。可涨可跌呢……我得仔细瞧瞧这色根。”谭老板埋头拿着手镯尺，在那料子上比划。
小贺不出声，指了指师傅埋着的脑袋，对小莱和范清怡她们做口型：“肯定要买了。”
大家笑笑，等着谭老板拍板。
谭老板围着这石头踱步，一边踱一边念叨：“这得是看运气咯。”
他抬眼看到范清怡，脸色一正：“范小姐说了，我今天得心静！不能心慌。我得好好想想。”
“那请谭老板先过来帮老太太看看。这一块如何？”范清怡带着大伙走到刚才老太太看上的那一块原石前。
“嗯嗯嗯，有意思，这料子不会差是肯定的。百万级别的。不过也有可能是王炸，要大涨！”谭老板把那块石头翻来覆去的看，旁人也不知他的内行眼光到底看到了什么。
谭老板解释道：“老太太看上这块，种水极好，就是这颜色呢，不好说，得赌一赌。这外头的色蟒要是在里头散得好，那就既有种又有色，会大涨。”
“来都来了，咱们也借谭老板的专业知识试一试吧。投一个标？”晟均建议。
“反正投了也不一定中！投呗！”小贺说。
谭老板横了他一眼：“别瞎说。我不像有的新人，每块石头都投，结果一块都没中。咱要投就好好投，看准了再出手。”
原石估价太难了，大家都插不上嘴，只等谭老板定夺。
谭老板也很矛盾：“这两块石头赌性都不低。要想拿到手，给低价是绝对投不中的。只能冒个险。老太太真的想看看这块翡翠的真容吗？”
老太太摸了摸那块石头开出的小窗，沉思片刻：“谭老板就帮忙给拿下吧！就算切垮了我也玩得起。”
“得给到这个数，估计才能拿下来。”谭老板掩住手里的计算器，按了个200，意思是两百万，“还不能排除有另外的人也特别想要它，给的价更高。要是里头颜色不好，光起种水货，应该也差不离。最差的情况，有裂纹，开不出来手镯，只能做牌子或戒面，可能亏个一百万。”
老太太点点头，表示可以接受。
“好。”谭老板指挥小贺填了投标单，又走回自己看中的那块大料子面前。
“这块谭老板看来也是真想拿，大概要多少？”晟均好奇地问。
谭老板看看周围确信没有别人偷听，才打出一个数字在计算器上：1100。
小莱也看到了，吐了吐舌头。
“有时候啊真希望自己生了一双透视眼，能看到这色根，这水头，这裂纹是怎么个走法。”谭老板摇摇头，感叹道，“再多的经验，都不一定管用。有时候真得看运气。”
他又围着那石头看了好几圈，吐了一口气，问范清怡：“范小姐！范大师！您看我今天这运气真适合出手买这么大的货吗？”
“谭老板听从自己的内心吧。”范清怡说。她看到谭老板对那石头恋恋不舍的样子，精神上已经与其融为一体了，岂有放弃不买的道理？以他的专业程度，也不至于亏到哪里去。
谭老板又拿出卡尺量了一阵，计算器乘来除去的，长吐一口气，拍拍小贺的肩头，指指标单。
小贺立即照办，然后将两张标单都投入标盒中。
“接下来就听天由命咯。”谭老板看着那标单轻轻落进标盒上的凹槽，双手合十对老天爷拜了拜。
当晚，谭老板就收到了中标通知。投标的两块石头，都中了。
谭老板又喜又忧：“是不是我价出的太高了！别人都看不到这个价吗……”
“谭老板，中标是好事。不然这时候你该后悔被别人抢去啦！”倪晟均拍拍他的肩膀。
“师傅，要相信自己的直觉啊！咱这几年很少有切跨的！大部分都是涨！”小贺也来打气。
“以前的都不做数。明天咱就到熟人店里去开石头！”谭老板摇着扇子，望着远方，神色复杂。
“耶！终于可以看开石头了！”小莱欢呼道。
老太太也乐呵呵的，晚饭都多吃了一碗。
“我不比倪老太太您家底厚啊。您是可以玩儿玩儿，”谭老板慢悠悠地念叨：“我谭某人啊，这后半辈子是福是祸，就看今天这块石头的表现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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