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儿
乳娘让一个丫鬟搀着梅姐进了屋。乳娘一边让人给梅姐奉上茶点一边问，“少奶奶，你们这是打哪里来？”
“苏州。”
“啊？”乳娘惊呆了，“您一个孕妇赶了几千里的路？这可不行。顾家的长孙若是有点闪失可不得了！少奶奶，您喝口水就去床上躺着。我叫人请大夫给您瞧瞧。春芳，你去拿个靠垫让少奶奶坐得舒服点。”
见乳娘如此紧张，梅姐笑道，“乳娘，不用了。我没有那么娇贵，不妨事的。”
“还是让大夫看看放心。少奶奶您快上床靠一会儿，想吃什么说一声就行。”乳娘关切地说。
“乳娘，您说我这肚子里是男孩？”
“错不了！我年岁大，见得多了，您这一胎怀的一定是男孩。”乳娘笃定地说。
梅姐摸摸肚子，神往道，“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女儿了。刚才太乱了，没来得及给您介绍，这一胎倒真希望是个男孩。”
“我看到了。我见了小小姐第一眼就知道是少爷的孩子。跟我们少爷小时候一模一样，都那么俊！如果老爷夫人知道我们少爷好好活着，还结婚生子了，得多欢喜呀？”说着，乳娘忍不住抹起眼泪。
“唉，这也是顾希心里过不去的坎儿。”梅姐不想让大家那么伤心，故意转移话题道，“乳娘，顾希是不是之前定过亲？”
“啊？”乳娘怕梅怡珊多心，“其实也不算。准备去提亲，还没去。”
“顾希经常跟我提起这位沈家姑娘，她是什么样的人？”
“唉，姑娘是个好姑娘。长得好又知书达理。就是拧得很。少爷失踪这两年多，她一直等着，上门提亲的都拒了。还三天两头得往咱们家跑。”
“她还挺痴情的。”
“痴情也没有用，现在少爷成家立室了。只能是有缘无分了！不提这些了。”乳娘似乎不愿继续这个话题，“少奶奶，您别太劳累了，歇一会儿吧。一会大夫就来了。”
正说着，嫣红闯进来，“小姐，您快去看看吧。姑爷一直在哭，谁也劝不住。都哭晕了好几次。”
梅姐还没说话，乳娘就接话道，“大姑娘，少爷和他爹娘感情好，他哭哭他们也是应该的，哭不坏的！少奶奶这个时候更紧要，您就别让她忧心了。肚子里的孩子可不能有什么闪失！一会儿，大夫来看过了，你就服侍少奶奶吃点东西，睡一觉。少爷那边我去看看。”说着，冲梅姐点点头，出去了。
嫣红撇嘴道，“这个乳娘真有意思，有了小的就不管大的了。亏姑爷还老说他乳娘多疼他。”
梅姐瞪了她一眼，“人家是分得清轻重缓急，老成持重！哪里像你似的，天天毛毛躁躁的。”
梅姐听人报，沈家姑娘来了。她要去看看。还没进门，便看到顾希和一个年轻女子两个人头并着头，小声地说着话，样子很是亲热。梅姐没有动，就站在门帘后看着他俩。这个□□儿果然年轻漂亮，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气息，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很是明媚。
顾希跪在祠堂里，□□儿也跟他并排跪着。□□儿轻声细语地安慰他，“顾希，你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这两年都去哪儿了？伯父伯母、还有我，每天都在想你。我听说你回来了，特别开心。你…别哭了行吗？我受不了。”看着顾希的眼泪无声无息地往下淌，□□儿好想上去抱抱他，觉得不合适。她只是用手轻轻地盖在顾希的手上。
顾希低头看看她的手，又看看她，像是刚才幻境里走出来。他哑着嗓子道，“彤儿，你别等我了。我已经结婚了，而且还当了父亲。”
□□儿怔了一下，猛地把手抽回来，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泪，“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不辞而别，我都没怪你！你竟然这样对我？你知道我这两年怎么过的吗？你怎么这么无情？”
“对不起，彤儿。咱们俩有缘无分。趁着你还年轻赶紧找一个合适的人嫁了吧。”
“顾希，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样？我不相信……”□□儿揪着顾希的衣襟痛哭起来。
梅姐从后面掀帘进屋，“听说，沈家妹妹来了！”
□□儿满脸是泪，抬眼打量着她，目光停在她硕大的肚子上。
梅姐笑道，“顾希老跟我提起你！果真是个标致的小美人。”
□□儿站起身来，捂着嘴冲出门口。
梅姐看看顾希，便追了出去……
顾希每日都伤心欲绝，不是跪在牌位前哭，就是一个人发呆。只有小黎‘咿咿呀呀’地喊他一声“爹爹”时，才能让他脸上露出一点笑容。
梅姐找来李管家，问了一下庄上田产和铺面生意的情况。
李管家不无得意地说，“咱们家田里的活，生意一点都没有耽误。老爷夫人生前都是大善人。这些长工、掌柜、伙计们都是受过他们恩惠的，所以，他们人不在了，每个人也都是尽心尽力地做。”
“公婆不在这几个月。真的感谢大家，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一个家没有人掌舵，就像失控的马车，终究不知去向何方？李管家，你去把这几个月的账本拿来我看一下，晚上你让几个掌柜和管事都来家里，我们一起碰个头，研究一下以后该怎么做。”梅姐不紧不慢地说道。
“好的！少奶奶。”李管家点点头，一看这位就是个行家。他心里高兴，看来顾家有救了。“我这就让人把账本都拿来。”
“等一下，李管家。你让人备一份厚礼。我要去沈家替顾希求娶沈家姑娘。”
李管家有些迟疑，“这……”因为在他看来，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
“怎么？没有现银置办彩礼吗？我这里还有一些银票……”
李管家连连摆手，“不是不是！之前沈家的确有意与咱家结亲。但现在少爷已经娶妻生子了，他们沈家在镇上也是比较有名望的，怎肯将自己的女儿嫁入咱家做小。这件事有些难办，十有八九成不了。”
“这个你就不用去管了。我自有办法，去备彩礼吧。”
梅姐带着管家一行人抬着彩礼，浩浩荡荡地来到沈家门外。梅姐直接就要往里进。李管家拦住她说，“少奶奶，您三思呀！沈家老爷是个老顽固。我们很可能会被他轰出来。您现在大着肚子，做这件事不合适，要不还是我去吧？即使被他打出来也没什么。”
梅姐胸有成竹地笑道，“放心。你让人把彩礼抬到院中，然后你们就在门口等我。”
李管家还要说什么，梅姐已经径直进了院子。
李管家焦急地在外头转来转去，好半天梅姐才出来。竟然还是被沈举人亲自送出来的。
“沈老爷，请留步。”梅姐微笑点头道。
“梅夫人，慢走，不送。”沈举人回了一个揖，便转身回去。
等沈举人进屋，李管家才敢上前，急切地问道，“少奶奶，怎么样？”
“成了！”
“真成啦？”李管家喜出望外，“少奶奶，您真是神了！”
屋内只有顾希和梅姐两个人，顾希坐在椅子上发呆。梅姐怜惜地摸摸顾希的脸，“瞧瞧你，最近都瘦了。我们都回来有几日了，我想跟你说几件事。”
“家里的事你自己做主就好，不用跟我商量。有什么不清楚的，你可以问李管家和乳娘。”顾希心不在焉地说道。
“也没有指望着你能帮我什么，但有些事必须跟你念叨一下。”梅姐思忖片刻说道，“首先是咱们家的产业。最近我查了这一年的账本，找了管事、掌柜聊了聊，还去了一些铺面、田庄考察了一下……一切运作还算正常。但是吧…整个经营管理过于死板，每家铺面收益是有些，但太少了。在我看来这么多铺面利润至少得翻一倍。因为管理太墨守成规，调动不起伙计们的积极性，另外，资源分配也不合理，造成不必要的消耗。我打算改革一下……”
“你想怎么改我不管，但这些掌柜，伙计，工人们都是一直跟着我爹娘的，一定要善待他们。”
“放心，只会比之前的待遇更好。我还打算让蒋兴巡店的时候把这边的店一起巡了……这些我自己安排吧。说第二件事，就是马上要到公公婆婆去世一百天了，我打算要给他们办一个仪式。把亲朋好友都请来。这个我都跟李管家商量好了，你什么都不用管。那一天你就只管尽情地哭就行了。”
“梅姐，辛苦你了。”顾希有些感动。
“这第三件事吗……”梅姐停顿了一下说道，“我打算让你把□□儿娶了！”
“什么？”顾希以为自己听错了，“梅姐，你刚来这里不太清楚我们这儿的风俗，沈家是书香门第，我们这个小镇一共都没有几个举人。他们家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彤儿嫁过来做小的。还有，我爹娘刚去世没多久，我们就娶亲也不合适。”
梅姐很自信地说，“事在人为。公婆刚去世不假，但你娶□□儿过门是二老的遗愿，而且你也不是娶正妻。对外就说，为了完成公婆的遗愿。还有公婆离世，你这么伤心，整个家里悲风凄雨的，娶个新人给咱家添添喜气也好。至于沈家那边……他们已经答应了。”
“怎么可能？”顾希难以置信。
“昨天我和李管家一起去的，彩礼他们都收了。给公婆办完百天，咱们就办喜事。”梅姐很淡定地说。
顾希被震惊到，“你…是怎么做到的？”
梅姐轻叹一声，“我越来越相信缘分是天注定的。纵然我们彩礼再丰厚，我开的条件再优越，但如果没有□□儿坚决的态度，这件事也成不了。□□儿这几日在家里一直跟父母做斗争，不吃不喝，立誓非你不嫁。”
“她……为什么会这样？”顾希嗫嚅道。
“这你还不知道？那日我追出来，跟她一聊发现她对你的感情极深，就设计了一出戏，让她配合我。彤儿对你一片痴情，你不要辜负她。”梅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这一日，顾家庄吹吹打打，大摆筵席。□□儿被风风光光地抬进了顾家。规格不低于一般人家明媒正娶的原配。
洞房内，顾希轻轻揭下□□儿的红盖头。□□儿满脸是泪一头扎进顾希怀里，“顾希，我终于嫁给你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
顾希心疼地搂着她，“我没想到今生还能娶到你。看来老天对我也不算太坏。就是让你受委屈了。”
彤儿仰着脸痴痴地望着他，“只要能跟你在一起，让我做什么都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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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乳娘惊呆了，“您一个孕妇赶了几千里的路？这可不行。顾家的长孙若是有点闪失可不得了！少奶奶，您喝口水就去床上躺着。我叫人请大夫给您瞧瞧。春芳，你去拿个靠垫让少奶奶坐得舒服点。”
见乳娘如此紧张，梅姐笑道，“乳娘，不用了。我没有那么娇贵，不妨事的。”
“还是让大夫看看放心。少奶奶您快上床靠一会儿，想吃什么说一声就行。”乳娘关切地说。
“乳娘，您说我这肚子里是男孩？”
“错不了！我年岁大，见得多了，您这一胎怀的一定是男孩。”乳娘笃定地说。
梅姐摸摸肚子，神往道，“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女儿了。刚才太乱了，没来得及给您介绍，这一胎倒真希望是个男孩。”
“我看到了。我见了小小姐第一眼就知道是少爷的孩子。跟我们少爷小时候一模一样，都那么俊！如果老爷夫人知道我们少爷好好活着，还结婚生子了，得多欢喜呀？”说着，乳娘忍不住抹起眼泪。
“唉，这也是顾希心里过不去的坎儿。”梅姐不想让大家那么伤心，故意转移话题道，“乳娘，顾希是不是之前定过亲？”
“啊？”乳娘怕梅怡珊多心，“其实也不算。准备去提亲，还没去。”
“顾希经常跟我提起这位沈家姑娘，她是什么样的人？”
“唉，姑娘是个好姑娘。长得好又知书达理。就是拧得很。少爷失踪这两年多，她一直等着，上门提亲的都拒了。还三天两头得往咱们家跑。”
“她还挺痴情的。”
“痴情也没有用，现在少爷成家立室了。只能是有缘无分了！不提这些了。”乳娘似乎不愿继续这个话题，“少奶奶，您别太劳累了，歇一会儿吧。一会大夫就来了。”
正说着，嫣红闯进来，“小姐，您快去看看吧。姑爷一直在哭，谁也劝不住。都哭晕了好几次。”
梅姐还没说话，乳娘就接话道，“大姑娘，少爷和他爹娘感情好，他哭哭他们也是应该的，哭不坏的！少奶奶这个时候更紧要，您就别让她忧心了。肚子里的孩子可不能有什么闪失！一会儿，大夫来看过了，你就服侍少奶奶吃点东西，睡一觉。少爷那边我去看看。”说着，冲梅姐点点头，出去了。
嫣红撇嘴道，“这个乳娘真有意思，有了小的就不管大的了。亏姑爷还老说他乳娘多疼他。”
梅姐瞪了她一眼，“人家是分得清轻重缓急，老成持重！哪里像你似的，天天毛毛躁躁的。”
梅姐听人报，沈家姑娘来了。她要去看看。还没进门，便看到顾希和一个年轻女子两个人头并着头，小声地说着话，样子很是亲热。梅姐没有动，就站在门帘后看着他俩。这个□□儿果然年轻漂亮，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气息，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很是明媚。
顾希跪在祠堂里，□□儿也跟他并排跪着。□□儿轻声细语地安慰他，“顾希，你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这两年都去哪儿了？伯父伯母、还有我，每天都在想你。我听说你回来了，特别开心。你…别哭了行吗？我受不了。”看着顾希的眼泪无声无息地往下淌，□□儿好想上去抱抱他，觉得不合适。她只是用手轻轻地盖在顾希的手上。
顾希低头看看她的手，又看看她，像是刚才幻境里走出来。他哑着嗓子道，“彤儿，你别等我了。我已经结婚了，而且还当了父亲。”
□□儿怔了一下，猛地把手抽回来，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泪，“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不辞而别，我都没怪你！你竟然这样对我？你知道我这两年怎么过的吗？你怎么这么无情？”
“对不起，彤儿。咱们俩有缘无分。趁着你还年轻赶紧找一个合适的人嫁了吧。”
“顾希，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样？我不相信……”□□儿揪着顾希的衣襟痛哭起来。
梅姐从后面掀帘进屋，“听说，沈家妹妹来了！”
□□儿满脸是泪，抬眼打量着她，目光停在她硕大的肚子上。
梅姐笑道，“顾希老跟我提起你！果真是个标致的小美人。”
□□儿站起身来，捂着嘴冲出门口。
梅姐看看顾希，便追了出去……
顾希每日都伤心欲绝，不是跪在牌位前哭，就是一个人发呆。只有小黎‘咿咿呀呀’地喊他一声“爹爹”时，才能让他脸上露出一点笑容。
梅姐找来李管家，问了一下庄上田产和铺面生意的情况。
李管家不无得意地说，“咱们家田里的活，生意一点都没有耽误。老爷夫人生前都是大善人。这些长工、掌柜、伙计们都是受过他们恩惠的，所以，他们人不在了，每个人也都是尽心尽力地做。”
“公婆不在这几个月。真的感谢大家，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一个家没有人掌舵，就像失控的马车，终究不知去向何方？李管家，你去把这几个月的账本拿来我看一下，晚上你让几个掌柜和管事都来家里，我们一起碰个头，研究一下以后该怎么做。”梅姐不紧不慢地说道。
“好的！少奶奶。”李管家点点头，一看这位就是个行家。他心里高兴，看来顾家有救了。“我这就让人把账本都拿来。”
“等一下，李管家。你让人备一份厚礼。我要去沈家替顾希求娶沈家姑娘。”
李管家有些迟疑，“这……”因为在他看来，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
“怎么？没有现银置办彩礼吗？我这里还有一些银票……”
李管家连连摆手，“不是不是！之前沈家的确有意与咱家结亲。但现在少爷已经娶妻生子了，他们沈家在镇上也是比较有名望的，怎肯将自己的女儿嫁入咱家做小。这件事有些难办，十有八九成不了。”
“这个你就不用去管了。我自有办法，去备彩礼吧。”
梅姐带着管家一行人抬着彩礼，浩浩荡荡地来到沈家门外。梅姐直接就要往里进。李管家拦住她说，“少奶奶，您三思呀！沈家老爷是个老顽固。我们很可能会被他轰出来。您现在大着肚子，做这件事不合适，要不还是我去吧？即使被他打出来也没什么。”
梅姐胸有成竹地笑道，“放心。你让人把彩礼抬到院中，然后你们就在门口等我。”
李管家还要说什么，梅姐已经径直进了院子。
李管家焦急地在外头转来转去，好半天梅姐才出来。竟然还是被沈举人亲自送出来的。
“沈老爷，请留步。”梅姐微笑点头道。
“梅夫人，慢走，不送。”沈举人回了一个揖，便转身回去。
等沈举人进屋，李管家才敢上前，急切地问道，“少奶奶，怎么样？”
“成了！”
“真成啦？”李管家喜出望外，“少奶奶，您真是神了！”
屋内只有顾希和梅姐两个人，顾希坐在椅子上发呆。梅姐怜惜地摸摸顾希的脸，“瞧瞧你，最近都瘦了。我们都回来有几日了，我想跟你说几件事。”
“家里的事你自己做主就好，不用跟我商量。有什么不清楚的，你可以问李管家和乳娘。”顾希心不在焉地说道。
“也没有指望着你能帮我什么，但有些事必须跟你念叨一下。”梅姐思忖片刻说道，“首先是咱们家的产业。最近我查了这一年的账本，找了管事、掌柜聊了聊，还去了一些铺面、田庄考察了一下……一切运作还算正常。但是吧…整个经营管理过于死板，每家铺面收益是有些，但太少了。在我看来这么多铺面利润至少得翻一倍。因为管理太墨守成规，调动不起伙计们的积极性，另外，资源分配也不合理，造成不必要的消耗。我打算改革一下……”
“你想怎么改我不管，但这些掌柜，伙计，工人们都是一直跟着我爹娘的，一定要善待他们。”
“放心，只会比之前的待遇更好。我还打算让蒋兴巡店的时候把这边的店一起巡了……这些我自己安排吧。说第二件事，就是马上要到公公婆婆去世一百天了，我打算要给他们办一个仪式。把亲朋好友都请来。这个我都跟李管家商量好了，你什么都不用管。那一天你就只管尽情地哭就行了。”
“梅姐，辛苦你了。”顾希有些感动。
“这第三件事吗……”梅姐停顿了一下说道，“我打算让你把□□儿娶了！”
“什么？”顾希以为自己听错了，“梅姐，你刚来这里不太清楚我们这儿的风俗，沈家是书香门第，我们这个小镇一共都没有几个举人。他们家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彤儿嫁过来做小的。还有，我爹娘刚去世没多久，我们就娶亲也不合适。”
梅姐很自信地说，“事在人为。公婆刚去世不假，但你娶□□儿过门是二老的遗愿，而且你也不是娶正妻。对外就说，为了完成公婆的遗愿。还有公婆离世，你这么伤心，整个家里悲风凄雨的，娶个新人给咱家添添喜气也好。至于沈家那边……他们已经答应了。”
“怎么可能？”顾希难以置信。
“昨天我和李管家一起去的，彩礼他们都收了。给公婆办完百天，咱们就办喜事。”梅姐很淡定地说。
顾希被震惊到，“你…是怎么做到的？”
梅姐轻叹一声，“我越来越相信缘分是天注定的。纵然我们彩礼再丰厚，我开的条件再优越，但如果没有□□儿坚决的态度，这件事也成不了。□□儿这几日在家里一直跟父母做斗争，不吃不喝，立誓非你不嫁。”
“她……为什么会这样？”顾希嗫嚅道。
“这你还不知道？那日我追出来，跟她一聊发现她对你的感情极深，就设计了一出戏，让她配合我。彤儿对你一片痴情，你不要辜负她。”梅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这一日，顾家庄吹吹打打，大摆筵席。□□儿被风风光光地抬进了顾家。规格不低于一般人家明媒正娶的原配。
洞房内，顾希轻轻揭下□□儿的红盖头。□□儿满脸是泪一头扎进顾希怀里，“顾希，我终于嫁给你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
顾希心疼地搂着她，“我没想到今生还能娶到你。看来老天对我也不算太坏。就是让你受委屈了。”
彤儿仰着脸痴痴地望着他，“只要能跟你在一起，让我做什么都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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