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旧日梦(四)_皇叔前夫阴魂不散怎么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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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旧日梦(四)

  渐渐近了,步子却慢了下来,桑木林上方火光漫天,在月黑风高的夜色下犹为耀眼,但更为显眼的却是火海之外的那个黑影。

  那是谁?

  虽然还有些距离,但却明显是个男子。

  苏沐棠警惕地收住了脚步。

  还能有谁?

  这个阵法里面除了那贼寇一个男人,还能有谁?

  于是,她咬咬牙,自衣袋内掏出一只弹弓,那弹弓是来了这里以后才做的,装兜里防身,倒也便宜。

  弯腰捡起一颗沙砾,单目凝视那人瘦削的背影,将砾石往弹皮上一放,紧接着拉紧弹弓,再倏然松开。

  “咻”地一声,砾石脱弓而出,

  直往那人后脑勺的哑门穴刺去。

  萧祜吃痛转身,就对上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每日不知梦几多次的身影。

  一见她还好好地活着,甚至这般孔武有力,便知这些日子以来,她过得不坏。

  萧祜想笑着同她打招呼,想说:“沐棠,我来了,我来带你回家。”

  然脑后却传来火煎油炸的痛楚,这丫头到底打在了哪里,为何他如此头疼,眼皮也如此沉重?

  彻底倒下之前,萧祜尚未敛下得眉目瞥见苏沐棠向自己奔来,嘴里喊的是九皇叔还是祜哥哥他已经听不见了,但却露出了会心的一笑,因见她面上难能可贵的关怀之色。

  “萧祜!!”

  在看清来人是萧祜的刹那,苏沐棠整个人都不好了。

  怎么会是他?

  为何他会冒险而来?

  这个阵如此凶险,他擅长此道,难道会不清楚吗?

  既清楚为何还要前来?

  意识到萧祜的情愫可能是真的,苏沐棠更是连连摇头。

  他怎么可能是真的喜欢她?

  可若不是喜欢,又如何解释他的到来?

  可若是真的欢喜,那又是从何时开始的呢?

  不管这人以往如何,至少在这一刻,有一件事情是真的——这个男人愿意为她冒险。

  而她竟然将他当作贼寇,一击毙命。

  “萧祜,你不能死,你不可死在我的手里,我苏沐棠从不杀无辜之人,你一定不可以死,不能死,不可以”苏沐棠将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膝盖上,指尖抚上她紧闭的眼皮,还热乎乎的,可人却不行了。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苏沐棠探手他的唇边,刚要挨上,便且收回手来,是怕的。

  却是嚎啕大哭起来,“九皇叔啊,我对你不住,你虽不是个好人,却罪不该死,你一片好心前来救我,却给我当作贼寇办了,如今成了这般模样,却都是我的错。”

  热泪滑落苏沐棠的眼眶,沿着下颌滴在萧祜的眼皮上,许是感受到了这份灼热,眼皮下的眸子转了转。

  苏沐棠大喜,忙伸手探去,果见有吐纳之息。

  却是还活着。

  压在心底那块愧疚的大石才终于落地,苏沐棠心下稍松,抬手以袖擦泪,带着哭音笑了笑,“有道是祸害遗千年,这话倒是讲得没错。”

  然崔三虽然没死,呼吸却相当的薄弱,更是久侯半个时辰也不见醒转,无奈之下,苏沐棠只得将他半扶着拖到了这些日子她的落脚之处。

  那是桑木所搭建的一处木屋,看年头有些久了,想来是多年前入阵的前辈搭建的,只得一间屋子,屋后搭了个棚子,算是净室,屋前一口土灶台,锅却是早就腐朽成锈了。

  虽是极其简陋的屋子,却好歹是个遮风挡雨得场所,总比风餐露宿要强上许多。

  屋里仅有一张木床,床上垫着干草,干草是苏沐棠来这里后新晒的,草上铺的褥子前两日已经给苏沐棠洗干净了,逼仄的空间只余下这张木床,以及窗前的一张小几,除此之外再无她物。

  苏沐棠将萧祜放在床上,给盖严实了,这才去了外边用陶罐子挂在桑木架子上烧水,待沸水凉了过过后,用黑陶粗碗盛了水进来,将萧祜上半身扶在自己臂弯,另一只手小心地喂水,却是如何也吃不进去。

  这可如何了得?

  现如今这阵法里头,可没有看病的医者以及灵丹妙药,苏沐棠可以想到的办法,也不过是让他饮足了水,多撑上一阵子,自己醒来。

  可如今却是连水也吃不进,倒是叫人如何是好?

  苏沐棠摇了摇头,却是没有继续,将他重新放在床上靠墙的一边,自己也和衣而睡靠在另一侧。

  这屋子逼仄,这床也算不得宽敞,甚不及平躺的两个成人,是以说是一人靠上一边,实际上中间并无空隙,萧祜倒是睡得踏实,可就苦了苏沐棠,随时要掉下身去。

  因想着不如铺些干草,睡地上去,但夜半三更因为没有铺盖,唯一的铺盖给了萧祜,却是给自己冻醒了。

  却还是回到了床上。

  这一回为了避免摔下,苏沐棠心一横,直接搂抱上了萧祜的腰,两人同床共枕,倒比睡地上舒爽不爽。

  不多久,苏沐棠便睡了过去,却是久违地又做了一个梦来。

  皇家猎场,萧祜跟随父皇同臣子共赴篝火晚宴。

  席间有人建议趁夜狩猎,以一个时辰时间为限,狩猎多着为胜,由皇帝亲作奖励,以示鼓舞。

  萧祜彼时还算年幼,原可不必下场,然却有人怂恿地道:“九皇子文章做得好,也得精进武术,佛否则如何对的上萧家列祖列宗?”

  北卫皇室乃是马上民族,自古尚武,这话一出,皇帝就看了萧祜一眼,“祜儿,你想去试一试吗?”

  萧祜闻言愣了楞,而后点了点头。

  皇帝大喜,“好,好,吾儿当如此,文武双全。”

  随后,萧祜随众多勋贵子弟下了场,骑着一匹矮小得蒙古马,背着个箭篓,斜挎着把弓,拉缰打马走了几圈,倒也像模像样。

  待得入了林子,萧祜猎了一只兔子,一只狐狸,见左右无人,便且停了下来,将马儿拴在树上,将猎物绑在马上,自去林间玩耍,顺道练习刚从武学师傅那里学会的轻功。

  萧祜得武术师傅是五年前的武状元,最是擅长拳脚功夫,然萧祜体质羸弱却是不适合这样得近身搏斗,于是便教了他这身轻功。

  在林子里玩耍了一阵,除却追着猎物赶,一个人也不曾见到,更是没见到他那些兄弟叔伯,实在是无聊至极。便且脚尖一点,又往来处飞去。

  靠近山谷,却发现原先那匹拖着猎物的马,中了一只毒箭,口吐白沫倒在血泊之中。

  年幼的萧祜感到背脊发凉,正欲往回飞去,这个时候一张巨网洒了下来。

  “逮到了,逮到了,逮到九皇子了。”

  被困兽般网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萧祜最终被带到了另几个皇子面前。

  三皇子萧敬看了一下他猎来的兔子,嘲笑地道:“二哥你看,这老九果真是个废物,和他娘一般,除了讨父皇欢心,旁的啥也不会。”

  被称为二哥的乃是萧绍,闻言挥起手臂,示意萧敬收声,而后拧起眉毛看了被网勒住的萧祜,手中的寒刃倒影着萧祜隐而不发的面容,“九弟,你别怪你二哥,二哥也是受人之托,你要怪就怪你命不好,二哥送你上路,定会利落些,好叫你少受苦。”

  “你们受命于谁??”萧祜面上没有一丝惊慌,平静地道。

  他从来就是如此,面临一切事物都这般从容,仿若这世间就没甚大不了的事儿。

  这样的淡然,这样的无视,让三皇子萧敬感到不耐烦,他一个贱种,凭什么这般气度高华,进退有度?

  忙道:“二哥你同他说这么多做什么,你还真把他当兄弟啊?你也不看看她娘是什么身份,也配当我们的兄弟?”

  萧祜的母亲崔宝珠是临安一小茶商的女儿,自古士农工商,商人的身份最是上不得台面。

  也是因为如此,即便受尽皇宠,又诞下皇帝九子,也未曾博的一个妃位置。

  而皇帝的其他子嗣,母妃多是出于世家大族,最次也是五品官家的女儿,自然是哪哪都瞧不起萧祜和其母妃。

  即便萧祜深受皇恩,他们也敢老虎面前拔牙,当着皇帝眼下明目张胆杀人。

  萧绍倒没有附和,但握刀的力度却大了些,走进两步过后,亮出了一柄雪亮的弯。

  却是要下手了?

  这时,马蹄儿的动静传来,萧绍偏头一看,林子外头有火把之光照来,看样子人还不少,且立时就要过到这边来。

  他蓦地回头,狠心将刀刃刺出,欲快刀斩乱麻。

  却就这时,萧祜猛地一撞身侧大汉,待大汉吃痛松手,忙一个打滚离远了去。

  却依旧没有出声叫喊,而是定定地望着为首的二皇子萧绍。

  三皇子萧敬忙要上前,却被二皇子萧绍扯住了腕子,一面觑了眼越来越近的马蹄声,一面道:“此刻杀了他,我们也难逃一劫,不若先放他一马,容后再做打算。”

  萧祜看着他们仓惶逃走后,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而眺向林子外。

  然梦里的苏沐棠,即便代替了萧祜的眼睛,却便是望眼欲穿,也不曾见到那个林子外的人马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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