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践踏尊严_炮灰女配她称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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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践踏尊严

  姜璎去马厩看望罗安(莫耶罗摩化名,后文暂时皆以此称呼)的时候,罗安正刷完了最后一批枣红马,靠在马厩旁边的草垛上,正捧着一个杂粮馒头在啃。

  罗安的身边还用一个缺了半个口子的粗糙陶碗,摆了半小碗的腌黄瓜,姜璎认得这种腌黄瓜,是厨房的李厨娘去年盐巴放多了腌制废了的,苦涩的很,崇宁候府没有人喜欢吃,所以一直都是闲置着。

  暗中盯着罗安的小厮尽早和姜璎说,罗安昨日打扫清洁完马厩后,帮助李厨娘劈了半日的柴火,最后李厨娘送了一罐子的腌黄瓜给他。

  这罗安虽然在崇宁侯府不过数日,而且还是被靖国人鄙视的狼崽子身份,但是罗安却结识了不少的人,因为姜璎的暗示,府里的人并不敢给他太多的厚待,但是这并不妨碍众人给他一些自己不要的东西。

  这个小厮两件破洞的衣服,那个丫鬟送一双家里哥哥弟弟穿不下的棉鞋,厨房的李厨娘给他碗菜根汤,送他个咸鸭蛋或腌黄瓜,就连当日买下他的李福,据说也送了他一床八成新的棉被子,秉着着法不责众的原则,姜璎也不好过多的追求什么。

  这罗安目前也半点没有显示出原著中杀伐果断的枭雄之像,傻傻乐乐,勤勤恳恳的,仿佛真的就是个身世可怜的农家小子,不仅嘴甜,而且有眼色,见人就是大叔大娘、哥哥姐姐的叫着,任何人喊他帮忙他都屁颠屁颠的去,无外乎大家都喜欢他。

  姜璎特意穿了一身及富有攻击性的胭脂红长裙,红裙灼灼,行走之间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虽然只梳了少女的双环发髻,但金钗、玉簪、华胜等各种名贵首饰却一件不少,当真是珠光宝气,华贵逼人,就连鞋上也花了心思,穿得的名贵的锦缎绣鞋,上面是绣了栩栩如生,娇憨可掬的鲤鱼戏水,鞋尖微微翘起,上面缀着两颗米粒大小的金珠子。

  脸上也画了恰到好处的妆容,柳眉故意画了上挑,眼尾上翘,眉间画了梅花形的朱红色花钿,明媚鲜艳的妆容,配上微微扬起的头颅,越发将姜璎衬托的宛如一个刁蛮任性的娇小姐。

  姜璎是故意这么做的,她就是要从衣着妆容到言谈举止都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来,来故意刺激卖身为奴的罗安,最好让他受不住她的挖苦讽刺,从而失态,主动露出马脚来。

  “干馒头、腌黄瓜、粗布草鞋……啧啧,”姜璎走到草垛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正靠着草垛啃馒头的罗安,轻蔑的嗤笑道:“如何,罗安,在我姜家这日子过的可还称心如意?”

  “回二姑娘的话,”罗安将馒头珍惜的放到碗里,言辞很是恭敬:“多谢姑娘收留了小人,小人如今有吃有住有衣穿,一日三餐有了着落,不收人欺凌毒打,这样的好日子自然是称心如意,无可挑剔的。”

  罗安一副感恩戴德的姿态,姜璎从他的语气中,听不出丝毫的怨怼或者是不满,一点点都没有,若是姜璎不知情,不晓得他的真实身份,还会真的将他当做淳朴善良,知恩感恩的少年呢。

  但知道他身份的姜璎,只能感慨一句,不愧是后期几乎吊打男主的反派枭雄,小小年纪就能伪装的如此炉火纯青,其心性之坚韧,其城府之深沉,果然是不可以等闲人度之。

  姜璎脸上挂着挑衅的笑容,睥睨着罗安,言语幽幽:“你知道吗,罗安,其实你的日子本可以不如此难过的,我们姜家向来不是苛待下人的人家,你本来可以好其他让你一样,住着干净舒适的房间,穿着柔软宽松的细棉布衣服,一日三餐有荤有素,可是啊,你惹恼了我。”

  “你现在的遭遇啊,都是我故意吩咐的,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的直觉就告诉我,你不是好人,所以我故意给你指派了最肮脏繁重的活计,故意让他们苛待你,排挤你,折磨你,你是不是很恨我啊,恨我冤枉了你?”

  罗安望着面前明艳鲜活,颐指气使的少女,他知道,这少女实在挑衅他,故意激怒她,她向来拥有与这个年纪所不相符的成熟智慧,可是,他也同样不是血气方刚的青涩少年,这样拙劣的挑衅,对于此时的他而言,不过是轻飘飘吹在身上的一阵风。

  于是他低下了头,姿态越发谦恭,言语越发真诚:“小子听不懂姑娘再说什么,小子如今能活命,能有片瓦遮身,全赖二姑娘当日在长街之上的相助,如此大恩大德,小子就算是粉身碎骨都难以报答,怎么敢对姑娘再生怨怼之心呢?唯有忠心耿耿,尽职尽责,方能报答姑娘的活命之恩。”

  听听,这话说得多虔诚啊,姜璎在心里暗暗腹诽,是啊,大反派怎么会怨怼自己呢,他只会恨自己,这位如今谦卑如斯的少年,以后可是要将自己这个有“活命之恩”的二姑娘千刀万剐呢。

  “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人吗?”姜璎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眼中闪过一丝小狐狸般狡黠的精光,俯视着面前谦卑的少年。

  少年继续装傻:“小人愚钝,不知二姑娘的意思,还望姑娘明示。”

  “明示是吧,好,那我就告诉你,我最讨厌的就是不诚实的人,我很小的时候,我母亲教育我,撒谎的孩子是不配有饭吃的,如今,这句话,我也同样原封不动的赠送给你,我觉得你方才就是再撒谎,所以这饭你还是不吃罢了。”

  姜璎不给罗安任何插嘴的机会,一副蛮不讲理的娇小姐模样,说完,就踢翻了罗安身边放着粗粮馒头和腌黄瓜的碗,然后还不等罗安动手去捡起,就抬起脚重重的在上面碾了几下。

  那本就有些干涩的粗粮馒头,被姜璎这么一踩,直接就成了一个软趴趴的饼状,沾满了灰尘、草籽等各种垃圾,一看就是吃不成的,软趴趴的腌黄瓜,也被姜璎碾的四分五裂,一块大一点的也没有,她要罗安什么也捡不起来。

  姜璎承认,她就是故意的,她不知道罗安苦心孤诣潜伏到她身边来究竟是为什么,而罗安掩藏的又是那样深,所以她只能故意挑衅他,激怒他,一步步试探着他的底线。

  可是罗安依旧半点怨怼之色都没有,依旧是低眉垂首的谦卑模样,乖巧的仿佛一条小狗,好像是再说他就是奴仆,就是姜璎手中的一个玩物,无论姜璎做什么,怎么做,他的没有反抗的余地,也没有反抗的心思。

  姜璎没想到,罗安会这么能忍,她原以为依照大反派如今的年纪,心性即便非同凡响,但是已经有着年轻人的血性和骄傲的。

  她已经先是冷嘲热讽,然后又用这种近乎羞辱的方式,毁了他今晚的吃食,没有这个干馒头和腌黄瓜,罗安接下来今夜就只能饿肚子,而明天早上等待他的还有马厩繁重而劳碌的活计,这样的情况下,姜璎以为罗安会失态的。

  哪怕罗安稍微握紧拳头,有只言片语的分辨,甚至是眼里闪过一丝怨怼或不满,她都有借口将罗安带离,然后进行下一步的心动,可是罗安实在太沉稳了,都到这个地步,还是半点失态都没有。

  殊不知,姜璎这番举动,落在罗安眼中,不过是小孩子恶作剧般的优质,他甚至还觉得有点想笑,原来,日后雷厉风行的女王,如今的挑衅和试探,也只是这般浅尝辄止吗?

  他能以一个北狄和靖国人都鄙视的混血狼崽子,在弱肉强食的草原上活下来,从一种如豺狼虎豹般凶残的兄弟中厮杀出来,面对心狠手辣的父亲,虚与委蛇的大臣,各有谋算的部落,一步步爬上高位,他什么样的屈辱没受过,什么样的卑躬屈膝没见过?

  明前鲜艳明媚的少女啊,虽然摆出了一副嚣张跋扈的凶残模样,可是就像是偷穿了老虎皮的小猫咪,就算是凶,也带有着一种讨人喜欢的可爱姿态,这样的戏谑挑衅,算什么呢?什么都不算。

  她如今就仿佛温室里的花朵,一点阳光的刺激,一点风吹雨打的摧残都没有遭遇过,和他这样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相比,什么都不算,轻描淡写的仿佛一个笑话。

  那些上一世的记忆,明明如此清晰,却又遥远的相识一副画,用靖国人的话来说,或许应该是世殊时异,物是人非吧?

  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明艳活泼,少女状态的她呢,上一辈子,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是在战场上,那时候她已经成为了靖国的王,经历了家破人亡,丈夫背叛的惨剧,她杀了自己的丈夫,杀了自己的儿子,从靖国的皇后变成了靖国的主人,那时候的她,经历了血雨腥风的洗礼,冷酷的就像一把泛着寒光的宝剑。

  “你为什么沉默呢,为什么什么话也不说呢,那日在长街上,拦住我的马车,喊我就你的时候,可是伶牙俐齿的很呢。”毁了罗安晚餐的姜璎,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继续开始冷嘲热讽:“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在心里怨我呢?”

  “说出来,想什么就说什么,我恕你无罪,我最喜欢的就是真诚的人了,你说出来,我就给你想要的,给你自由,给你荣华富贵。”姜璎又换了一种循循善诱的语气,如同诱拐小姑娘的人贩子。

  但罗安并不吃她的这一套,依旧是低眉垂首,一副谦卑无力的奴仆姿态:“姑娘是小人的主子,您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小人敢有什么恨呢?”

  “是不敢,还是不愿?”姜璎敏锐的抓住罗安话里的漏洞。

  大反派不愧是原著中说的“身上流着狼的血脉”的角色,别看如今一口一个姑娘叫的尊敬,日后要千刀万剐自己的时候,肯定是不会手下留情的,所有的蛰伏垂首,都不过是为了最后奋起一跃的一击致命。

  “小人的命都是姑娘救的,卖身契也是在姑娘手里,姑娘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罗安依旧是一副谦卑的模样,只恨不得将任君处置四个字刺在自己的脸上。

  这样滑不溜秋的谦卑,让本来一开始信心满满的姜璎,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挫败感,这小子,果然是块难啃的石头,自己冷嘲热讽的话也说了,羞辱挑衅的事情也做了,他居然半点反应都没有。

  也许有人会说,现在人就在姜璎手中,那么姜璎把他抓起来,杀了剁了不就一了百了了吗可是姜璎不敢这样做,一来她不确定提前处理了罗安这个大反派,会产生怎样的蝴蝶的翅膀,第原本的剧情造什么样的影响,万一原著剧情崩了,那么她的先见之明就彻底无用,所有的安排都将会被打乱,甚至还有可能让陆小柔和三皇子沈骊这对男女主坐收渔利之力。

  二来,姜璎敢赌,罗安敢来靖国,苦心孤诣潜伏到自己身边,一定是有所依仗的,一旦她们对罗安动手,那么暗中保护罗安的人,很可能就将罗安救出,那样姜家只会偷鸡不成蚀把米,甚至还有可能不经意暴露了自己的实力。

  自己的祖父崇宁候虽然掌握京城兵权,自己的父亲虽然是两部尚书,自家虽然根深蒂固,权倾朝野,可朝廷未尝就百分百信任自家,就沈家祖传的猜忌血脉,只怕是找不到借口,但凡被皇室抓到把柄,只怕会立刻会磨刀霍霍,将他们家连根拔起。

  之前,在和父亲姜淮安促膝长谈的时候,父亲就说过,如今朝中盯着他们家的人不少,皇帝看似信任他们家,也未尝没有担心功高震主的猜忌之心。

  所以,综合全面的考虑,在万事不明的现在,姜璎对付罗安,只能来软的,不能来硬的,而且还只能之循序渐进,一点点的试探。

  “你这人啊,当真是无趣极了,”姜璎依旧挂着挑衅的笑容,又稍微低下头,饶有趣味的扫了罗安一眼:“不过你放心,姑娘我有的时时间和精力,咱们就慢慢的磨吧。”

  这番模棱两可的话,是说给罗安听的,也是说给莫耶罗摩听得。

  而罗安,望着远去的那个红色背影,心中却只有一种踏破铁蹄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畅意和快感。

  他蹲在地上,一点点捡着被姜璎用脚踩碎的馒头和腌黄瓜,嘴角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闻到那种熟悉的香味了,原来,这么早,她就得道那个东西了吗?

  月色皎洁,冷风吹拂,空荡荡的马厩中,依稀可以听见蜇虫的阵阵嘶鸣,风华正茂的少年蹲在地上,背影清瘦,暗绿色的眼睛神采奕奕,仿佛月光下跃跃欲试的野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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