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交心_囚在湖中的大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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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交心

  陌上春被深衣噎了一下,无力道:“那还不是为了给你解围……”

  深衣忽的坐得端正了,收敛了嘻哈笑意,正色道:“陌上春,其实你还是没有把真心给我。”

  陌上春悚然一惊,怔怔地看着她。

  深衣甚少有正经的时候,总像是一只游戏世间的小雀儿,成天欢欢喜喜,飞来飞去跳来跳去的,似乎天底下就不会有什么事情能长长久久地压上她心头,值得她郑重地去对待。

  所以她突然严肃起来,陌上春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深衣说:“我知道你一直就对我很好很好。从你把我关在湖心苑,到后来帮我画完船图,赶我离开,再到护送我去找四哥和皇帝……你虽然从来什么都不说,可是为我做尽了一切。”

  陌上春默然不语。

  深衣又道:“中原的女人,习惯了活在男人的荫蔽之下,男人也都觉得,什么事情都为女人一手揽下,那才是大丈夫。你这么对我,我自然很开心。可是我娘亲却教我,行走人世,诸般不易,所以两人既是相爱,那就应该交心,相互扶持,相濡以沫。”

  “你事事都一力承担,个中苦楚从来不同我说半句,甚至骗我瞒我,你说,你把真心给我了么?”

  陌上春目色晦暗,哑哑道:“我哪里骗你瞒你了……”

  深衣倏然欺身近前,与他的脸仅距咫尺,眼睛紧紧盯住他的眼睛,咬牙切齿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愿意与我……是因为你还想着会与凤还楼终极一战。”深衣的眼睛有些红了,“你怕万一你死了,我就不能另嫁了是不是!”

  陌上春的脸色霎时间煞白,撑着手向后挪去。深衣紧紧逼上,直到他靠到床角石壁上,退无可退。

  深衣眼中泪水盈盈,几乎是吼着道:“你这个混蛋!你这样打算,是要置我于何地?你若是真死了,那我怎么办!你要是早有这样的想法,一开始何苦招惹我!”

  深衣泪水涟涟而下,陌上春忽的伸手紧紧抱住她,连连安慰道:“我没这样想,我从来没想过丢下你……我只是未雨绸缪,我不去找他们,他们未必不会来找我,万一……”

  深衣扭着挣着,狠狠一拳砸到他肩上,“没有万一!我爹爹来了,倚天什么的,就都不怕了。我不许你独自和他们斗去,你要是……我就……我就……”

  陌上春把她压在胸前,低头亲吻她苍白面颊上的泪珠儿,掠起她被泪水粘在脸上的长发,柔声诱哄道:“不会……不会……我再也不会回凤还楼了……”

  深衣哭道:“不许丢下我!一天也不许,一步也不许!”

  陌上春用力抱她,道:“好,我发誓,我陌上春若再丢下朱尾,天诛地灭、粉身碎骨。”

  深衣抽抽噎噎道:“光说不算……我要你……要你……”她说不下去了,抻身仰头,吻上了他的唇。

  仿佛一颗火星在胸臆中迸裂。

  他终于不再逃避。

  唇舌之间辗转如刀,他从来隐忍压抑的热情都为她而燃。

  那一双手落上她细软腰肢时,深衣觉得浑身都烫了起来。菲薄的衫子被一寸寸卷起,深衣在他因着伤痕和鲛绡而粗糙的掌下战栗不已。

  他竟是这般的富于侵略性。

  她险些忘了他从来都是一个攻胜于防的杀手。

  火热的唇舌袭上她的眼角、鼻尖、嘴角。他似乎十分钟爱那一对有着细小耳洞的耳垂,碾磨许久,又沿着她的脖颈一路而下,令她那丝缎一般的细嫩肌肤彻底沦陷。

  陌生的情潮席卷全身,深衣喘不过气来,几乎就在溺死在他的亲吻和抚-摸-里。

  她大睁着眼,望着头顶大片烁动的光影,觉得似乎踩在了云里。

  衣衫尽落时,深衣不敢看自己也不敢看他,微微蜷缩起来,紧闭了眼睛。

  她不知道她像一枝雪白无暇的小小玉兰绽放在了这幽暗的、浮动着稀薄寒气的一方晦冥天地中,像一束纯净而炽烈的光,照亮了暗夜中的眼睛。

  轻轻覆上的身躯是滚烫的,她虽闭着眼,却也感觉到了那种压迫和强力。

  竟然有些害怕起来了。她急促地喘着气,想推开这种压力,细细的双臂却紧紧地箍住了那如劲竹一般绷起的背。

  胸前鸽子般的贲起被温热所包裹时,她无助地轻叫了一声,娇软怯弱如猫儿一般,在这密闭的石室中格外清晰撩人。

  扑洒在胸前的气息愈发浊重了起来,濡湿的舌尖搅弄着初生豌豆般小小嫩嫩的一粒,忽而啮齿一咬,难过得她几乎哭了出来。

  “陌上春……”

  她难耐地一声声叫着,似是哀求,似是怨慕,却令身上人愈发地肆意。她十指深深插进他乌缎般的发丝中,一颗心似悬在了半空,上不去下不来,无可言说的痛苦无法纾解。情不自禁地屈起腿来,细腻肌肤摩擦在他干硬小腿上,却牵起异样的情愫。

  他趁势分开了她的。那种被暴露的感觉令她羞不可抑,想要拢起双腿,却觉得有什么异物侵进来,初初的一下疼得她猛然间瞪大了眼。

  面前那双熟悉而心爱的墨黑瞳仁里,闪耀着异色火光,浓烈得几乎要蚀了她的心去。

  然而撕裂般的痛楚令她丢盔卸甲,之前那天不怕地不怕的风风火火尽化作了逃命的本能。

  “不……我不玩了……”

  她小兽一样喑呜叫着,翻了个身就要爬走。

  然而都到了这时候,陌上春哪里还会放过她?他本就不是什么慈悲心肠,将她当胸一按,小小身子又给翻正了过来。那纤细楚腰几乎不盈一握,被他双手卡住,毫不留情地抵了进去。

  一寸一寸俱是血。

  深衣大声哭叫着,狠狠地掐着他的双臂,可关键时候,偏生半点气力也使不出来。她哭得声嘶力竭,他却是毫不怜香惜玉地长驱直入,直到栖息进最幽秘的深处,方放开了对她的桎梏,一下下轻柔地亲吻抚弄着幼嫩纤小的身子,令她放松下来。

  他清瘦身躯亦在寒薄的空气中阵阵颤栗,又紧又硬,豆大的汗珠滴到深衣雪白的肌肤上,如清露滑落花瓣。

  “我讨厌你……”

  深衣呜呜哭着,委屈不已。最初的剧痛潮水般过去,她只觉得身下涨得发疼,就像月事将至未至时,小腹那般坠胀酸痛的感觉,却不知厉害了几百倍。

  像是有石头嵌在了自己的身体里。她轻轻一动,那撑裂般的胀痛更甚,亦闻得他抽了一口气,目色更暗了。

  深衣嘤嘤抽泣,用力推拒着他:“我好难受……你……你出去呀!”

  他的神色似是终于有些心疼了,面上有着隐忍的痛楚,向后退却了些。

  深衣嘶嘶地吸着气,他一走,那种饱满而充实的感觉竟也烟消云散,心中陡然一下子空了,慌得又伸手按住了他。“不要……”

  陌上春终于忍无可忍了,沙哑道:“你到底是……”

  深衣泄气般地紧抱住他:“我不知道了!你随便吧!”

  陌上春又气又笑地吻住她,在她耳边似乎是说了句“小蠢蛋”之类的话,深衣却不大听得分明了。

  那一下下由轻而重、由慢渐快的冲撞带给她的痛苦渐转快意,她的秀致身躯渐渐如琴弦一般绷直而又曲起,如受神秘的指引,迎合他的每一次侵入。

  他重重地喘息,五指沉沉地印入深衣幼嫩细软的肌肤,修长双腿将她纤长的腿紧紧缠住,若彷徨无依的秋蓬在她身上深深扎下根来,又似飘零的秋叶将她密密依附。

  他千百次地把自己埋入她温暖柔软的身躯里面去,又深又沉,深衣如藤般将他紧紧攀附,纵然疼得颤抖,却又满足得叹息吟哦。

  他一语未发,深衣却能感受到他身上那种强烈至极的孤独,以及浓烈厚重如岩浆般喷薄的情感。

  她知道他是真的把心交给她了。

  他的娘亲并不爱他,父亲与他相视如仇雠。唯一对他好的兄长莫陌为他死去……

  如今她是他的唯一。

  他本无根亦无心,天地间一粒尘沙,指缝间流泻而过,无人留得住他。

  他自风雨中飘摇,他自红尘中生灭,去来无痕,与任何人无关。

  这样的他反而是自由的,逍遥的,无挂无碍的。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无爱,故而不坏。

  可他为她驻了足,为她生发了情爱。

  若没有她,他的一切苦难会结束于杀死贺梅村之后,从此湖海散淡,弹铗而歌。

  她之于他,是缘,更是劫。只是他甘之如饴了。

  他这般强大,又这般脆弱。这般的阴暗,却又这般的美好。

  都只为她一人。

  深衣只觉得五色星芒如风起于青萍之末,簇簇洒洒地迸发出千百道明亮烟火,斑斓在脑海里,璀璨于四肢百骸。快意如此的熙攘喧嚣,令她剧烈地颤抖起来。依然如榫卯一般密密嵌合着,他拥着她,两人一同沉沦在这繁华万丈却又罪孽无尽的欢愉之中。

  她终于看清他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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