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陌少的真面目_囚在湖中的大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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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陌少的真面目

  深衣这时才觉得右臂钻心疼痛,躲过了剑刃,却被剑风拉出了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鲜血顺着小臂留下来,沿着手指滴到地上。

  方才那一剑危急,她倒是把这伤给忘了。扭过手臂一瞧,好家伙,血肉外翻,看得到白茬茬的骨头。那人下手再狠些,这条胳膊直接就废了。

  这伤在手臂外侧,不好打理。她摸出随身带的金创药和绷带,递给陌少,道:“烦请陌少帮忙包扎一下,多谢。”

  她想着自己要走了,婚也打定主意退了,她与陌少之间,无论是丫鬟主子,还是未婚夫妻,这些名分终究虚设,同他说话,就多了几分礼貌和疏离。

  陌少在她手前平平摊开手掌。

  他手掌是干净柔和的白象牙色,指根指腹却都有薄茧,和他手背全然不是同一种观感。

  深衣心中突然升起疑惑——他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需要做什么手上会磨出茧子?

  其实疑惑也并不止这一点,平日里这个时辰,他早睡了。这夜却衣衫齐齐整整地坐在轮椅上,像是知道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她兀自对着他的手发愣,耳边闻他不悦催促道:“放下。”

  这人真是没有一个行为合乎常理。

  自己都递过去了,他的手也伸出来了,却非不自己拿,要让她主动搁下去。

  这是在耍少爷脾气呢?

  深衣打量了他一眼,把东西放到了他手上。忽然意识到:这人或许是不想碰到她的手罢?

  陌少拿白棉蘸去创口四周鲜血,依旧轻缓细致。又拔去金创药的塞子,均匀撒上。似是漫不经心问道:

  “穿成这样,是要去哪里?”

  金创药洒在伤口上,腐蚀一般的剧疼。深衣咬唇忍痛,想着既然是与他处了这些日子,如今恩怨打平也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声招呼不打贸然离开终究是不大礼貌,于是诚实道:

  “我要走了。”

  陌少闻言竟没什么反应。

  深衣颇失望。

  你不喜欢我,讨厌我也好。

  你不挽留一下,窃喜一下也好。

  她待在这里好些日子,他就只当她是个可有可无的路人?

  陌少将绷带一端用右腕压在轮椅扶手上,一圈圈缠紧她的伤口,强调了上一个问题的最后三个字:

  “去哪里?”

  呵,居然是对她之前的回答不满意。

  深衣低头望着他单手打结,随口答道:“回家。”

  “回哪个家?琉球,还是扶桑?”

  漫不经心的口吻,听起来竟格外阴森!

  深衣悚然抬头,收臂,绷带的另一头却还压在陌少腕下。

  这一拽,竟拽不动,反令她伤口生疼。

  这可真是奇了,他手腕不过那样轻轻巧巧地搁在扶手上,绷带怎会抽不出?

  再拽,依旧纹丝不动。

  他眉宇清平,如白云无心出岫,散散淡淡地瞧着她。

  深衣心中没来由地惊悸,左手持了匕首去削那绷带。

  所没料到的是——

  她快,陌少的左手更快。

  修长五指穿花拂柳般点上她的脉门,她整条手臂若被万针扎刺,“啊”地痛叫一声,五指松开,匕首掉了下去。陌少小指向上轻弹匕刃,“嗡——”的金声玉振。那匕首空中掉了个个儿,稳稳落入陌少手中。

  这一套动作虽小,却如行云流水,俱在电光火石一刹间。深衣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右臂一紧,整个人被大力拽入他怀中。

  深衣又惊又怒,左手摁在他腿上正要撑起,只觉得他的手指精准地按上了她腰后命门。

  酥-麻的感觉席卷她全身,夹杂着创口的痛楚,令她如遭酷刑。

  陌少是会武的……

  陌少是会武的!

  方才蒙面人从差点重伤她到水遁而逃,莫不是他动了手脚?

  她无暇细想,那一阵酸麻的感觉过去,骈起双指疾点他胸前大穴。

  腰后阳关穴处但觉针扎般的一痛,一身内息骤然紊乱,奇经八脉里如脱疆的野马胡乱蹿跑。双指抵上他穴位,只如蜻蜓点水般无力。

  陌少提起她腰带,轻轻松松令脱力的深衣跨坐在他腿上。

  深衣本就生得娇小,内息凌乱之下,几乎是无骨小猫一般软趴趴地伏在他胸前。

  这样姿势让深衣觉得羞辱和难堪,感受到陌生的男子气息和暖热肌体,更是让她心底莫名地升起惶恐。

  “你对我做了什么?!”

  话语冲口而出,却发现没有半点底气,还带着微微的颤抖。

  他左手拎着她后领令她坐正,右袖中探出二指指尖,拈着两枚细长金针,看得深衣心惊肉跳。

  “你……你要做什么?”

  陌少那张童叟无害的面庞愈是秀美,在深衣看来愈是可怕。这种人心性凉薄,由内而外处处无情,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之前真是猪油蒙了心窍,竟会去选择相信他是一个好人。

  陌少阴恻恻道:“有些话我问过你,今天再给你一次机会,再不老老实实回话,定让你痛不欲生。”

  深衣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你是什么人?”

  深衣梗着脖子咬牙道:“我早同你说过,句句属实。”

  陌少目中戾光一现,一根长针陡然拍入她颈下天突穴,整根没了踪迹——!

  深衣只觉得任督二脉中方才四下乱窜的内力突然消停下来,好似汹涌洪流撞上重重堤坝,滞塞不前。身子仿佛又恢复了力量,窃喜陌少弄巧成拙之际,猛一掌击向他膻中。

  哪知甫一催动内力,像是唤醒了体内两把锋利刀子,千刀万剐的凌迟痛楚透入骨髓,让她哼都哼不出来,浓腥上喉,一口鲜血喷在地上,朵朵红花。

  身子无力软倒他的肩头,喘息个不停。

  陌少把玩着手中剩下的一根金针,侧目看着她,眼神阴暗,说出来的话却格外温柔似水:

  “乖一些,就不会疼了。”

  果然内力止歇,那剧痛便如潮水般缓缓退却。深衣缓过一口气,强打精神问道:

  “你不信我,有什么证据?”

  陌少专注地拿着金针比划着她的脸,似乎在研究着什么。随意道:“不懂得怎么做丫鬟就罢了。东海渔民的女儿,懂得扶桑话。”

  深衣惊诧:“你怎么知道!”觉得上了他的套,又辩解道:“我说了我是半个琉球人。琉球通行中原和扶桑两种语言,我懂些扶桑话,何足为奇!”

  陌少冷笑道:“只怕不是‘懂些’,是精通。小小渔民之女,高雅到懂得‘时雨’的含意,真是不简单。”

  深衣如梦初醒,这陌少一开始就在试探她。

  香艾叶在时雨房……

  好弯弯绕的心思!

  “时雨”是扶桑贵族对十月份的别称。事实上扶桑贵族对时间、器物等诸多事物都有一套风雅的称呼,以与低贱平民相别。

  她娘亲精通诸国番语,她自己又曾在扶桑游历多年,所以一听到“时雨”二字,理所当然地与十月联系了起来。湖心苑内层十二间房舍,恰与十二月份对应。她当时只觉得福至心灵,轻轻松松找到了香艾叶还有小小得意,哪知恰中了陌少圈套?

  她倘是没有联想到那一层意思,一间间地去寻,恐怕陌少反而不会怀疑她了罢?

  可是陌少一个足不出户的中原人,湖心苑中又不见一本书籍,他懂得“时雨”的意思,才是真真可疑的吧?

  无论如何,他用两个字就戳穿了她编造的身份,她还能说什么?

  陌少金针敲敲她呆滞的小脸,凉声问道:“水底下,玩得开心吗?”

  深衣猛然悟到:她初来乍到,陌少就把她视作了来寻忍刀的扶桑人。

  她懂扶桑语,会武功,然后……还真的下水去寻刀了……

  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情不自禁地向后瑟缩了去,连连摇头道:“我……我确实不是渔民的女儿,但也差不多了!我当真不是扶桑人,不过是好奇心起,下水探探究竟,绝不是冲着忍刀来的。”

  陌少松松地单手扣住她的腰,让她不能再往后退,轻飘飘凉飕飕地在她耳边道:

  “以做我的丫鬟为名,进这一刹海寻刀的女人不在少数,个个没有好下场。再不说实话——下一个就是你了。”

  深衣仿佛听到了霍霍的磨刀声。

  原来那些所谓被虐死的丫鬟,是这样背景。才出狼穴,又入虎口,自己躲来躲去,躲不过一个冤死的下场?

  深衣眼泪汪汪道:“我真不是为刀来的——要怎么说你才肯相信?”

  陌少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叹道:“也是,你满嘴胡言,谎话连篇,说什么我也没法信的。”

  深衣止了泪意,讶异道:“我还有什么骗你了?”

  一根白皙纤长的食指搭上了她的眉心。

  右手的食指。

  他方才就是用右手拈针。亏她还以为他右手也废掉了,原来并非如此。

  只是仔细看来,这个食指长得和他左手不同,更加细弱柔美,像是个……未能长大的少年的手,诡异至极……

  按在她的眉心,带来异样而惊悚的触感,像是百足之虫顺着他的手指爬进了骨头,所过之处麻痒难耐。

  指尖拂过她秀气眉骨,陌少冷声道:“十三岁?还是十五岁零九个月?”

  这下深衣彻底地呆了。“这……你怎么知道?”

  这也未必太精准了。

  “骨龄。”

  指尖在她眉侧探准了位置,忽的运力一捻——!

  深衣慌忙拿手去挡:“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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