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遇到一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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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过程中林言一直极力配合，却没想到竟是十分不顺，一折腾就是大半夜。
两个主演不是表情没控制好，就是说错台词，甚至频频笑场。
一个镜头，来来回回拍了十几遍。
“ok，这段特别棒，我们再来一次！”导演对着两位主演笑笑，然后走向他们后面在地上滚得脏兮兮的群演们。
林言晚饭没吃多少东西，胃里有些发烧燎火，脸色已经有些难看。
“那个趴水沟里的，刚才谁让你动了？你知道什么叫死人吗？死人你懂不懂！身上是长蛆了非得动两下？”导演不好说两位主演，只好把火都撒在群演身上。
特别是这种自以为长得还不错，就想来演艺圈碰运气的，他见得太多了。
被点名训斥的林言懵了一下，自己也不记得刚才动了没动，抬手揉了揉胃部，然后小声说了一句抱歉。
如此反复，到了凌晨两位主演又说饿了，让人去买夜宵，索性整个剧组都一起吃了点东西。
林言也跟着喝了一口热汤，神色才勉强好了一点。
吃了东西后那个女主演又说自己不舒服，想休息一会，只好又都停下来等她。
毕竟带资进组的么，总要哄着些，工作人员也拿她没办法。
到了天快亮的时候总算是收工了，远处泛起了一缕霞光。
林言擦了把脸，换回自己的衣服，然后和他们过去一起结现金。
群头骂骂咧咧脸上写满了不耐烦，最后发下来的钱也被克扣了不少，一整晚只拿了五十块钱。
“早知道这么坑我就不来了，还不如在工棚和他们打牌。”丁刚说话时都有了白白的雾气，早冬的温度已经降了下来。
林言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他觉得挺好的，尝试自己没有尝试过的东西，也没觉得有多苦。
再苦的日子，他都已经熬过来了。
正准备去旁边买点早餐，忽然一个戴鸭舌帽的中年男子拉住了林言。
“我叫张成，你有兴趣来试镜吗，这是我的名片！”
那个满脸胡茬的中年男子看起来有几分激动，递出名片时手还抖了两下。
林言茫然地看着他，然后被丁刚一把拽开：“你看那人穿得什么破烂玩意儿，那破夹克比我的还旧，肯定是骗子。”
张成现在的状态确实有点落魄，脸上的胡子很多天没修理了，神色间全然是颓废。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谢谢您。”林言礼貌性地点了点头，准备离开。
谁知那个中年男子根本不撒手，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盯着林言：“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不，你简直就是为了这个角色而生的，眼神，气质，你就是他！”
前言不搭后语的表述让人看起来有些神经质，林言觉得自己可能遇到了疯子。
而且实在胃里不舒服，想尽快回去，找刘叔结工钱，去买点胃药和止疼片。
“别走，你考虑一下！真的，我不是骗子，这是我的身份证。你真的太适合了，给他一个机会，相信我，你来演他才能活！”
张成的眼神已经有点癫狂，就像是走火入魔了一样。
他只是一个十八线的小导演，一直没什么特别火的作品，拍的也是小众题材。
而且他有个毛病，就是对作品太过追求完美了，发起疯来对谁都毫不留情地训斥，因此得罪了不少人。
“对不起，或许我可以帮你叫医生？你的情绪好像有点激动。”林言想挣脱，却被张成死死拽着，眼睛里布满红血丝。
丁刚看得有些生气，差点动手打人了，可是这时候那个折腾了他们半夜的某抗日神剧导演路过，跟这个中年人打了个招呼，喊了声“张导”。
这下丁刚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看来还真有戏啊，林言这小子还真走运！
接下来，丁刚义无反顾地加入了张成的阵营，劝说林言去试镜，工地那边他帮着去要工钱。
架不住两个人一直磨，林言总算点了点头，答应去试一试。
原来这是一个小成本的古装网剧，给林言的角色相当于男四，是一个亡国太子，年仅十四，被扔到军营充当军妓。
后来差点死掉，在乱坟岗被世外高人救了。五年后少年回来了，背负着血海深仇接近当朝皇帝，却在复仇前爱上了他。
少年最终没舍得下手，在绝望中自杀了。
“你知道吗，就是你这种眼神，有麻木，有痛苦……看起来像在夹缝中生长的野草，但是又仿佛有一种说不清的信念支撑着！向死而生！”
张成说话时肢体语言十分丰富，好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对每一个角色都很用心，所以才不肯将就，到处寻找着最适合的那一个。
林言对于他后面的话都听不清了，额角的汗珠从脸颊滑落，别人说什么他都只回应“嗯”。
这会儿丁刚已经回工地了，自己面前只有一个疯子导演，手机早就没电了。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张成察觉到林言的不对劲时，他已经痛得嘴唇发青了。
张成以为林言有什么先天性疾病，吓得赶紧去打救护车，只是还没拨出去就看见那个叫丁刚的人又过来了。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温和儒雅，修长的身姿如茂林修竹一般。
杜谦没想到自己再见到林言居然又是这种情形，自己出国前明明打听过，林言是被市长接走了的。
这个小笨蛋，好像总有本事把自己折腾得让人心疼。
“小言，唉，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轻轻叹了一口气，才抄手把林言打横抱了起来，走向外面停的车。
他来的时候给林言带了热粥，听丁刚说两个人早饭没买到就被人拉走了。
“杜先生，你怎么来了？”熬了整夜，林言晕晕乎乎的，此时觉得自己的精神状态像是还没睡醒。
要不是林晚溪给他报信，他哪能知道这笨蛋居然跑去工地干活了，杜谦无奈地摸了摸林言的额头。
※
另一边赵今澈正心绪不宁地看着资料，电脑屏幕上的ppt过了半个小时还没翻一页。
“赵总，给那边工地专门准备的暖心餐已经装好了，您要亲自送过去吗？”凯琳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她想不通这个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大boss怎么会想到要关心民间疾苦了？
赵今澈愣过神来，随意敲击了一下鼠标后说道：“中午还有会要开。你跟着一起去吧，嗯，注意一下上次到公司来的那个小孩儿。”
凯琳迟疑了几秒…小孩？什么小孩？哪个小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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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过程中林言一直极力配合，却没想到竟是十分不顺，一折腾就是大半夜。
两个主演不是表情没控制好，就是说错台词，甚至频频笑场。
一个镜头，来来回回拍了十几遍。
“ok，这段特别棒，我们再来一次！”导演对着两位主演笑笑，然后走向他们后面在地上滚得脏兮兮的群演们。
林言晚饭没吃多少东西，胃里有些发烧燎火，脸色已经有些难看。
“那个趴水沟里的，刚才谁让你动了？你知道什么叫死人吗？死人你懂不懂！身上是长蛆了非得动两下？”导演不好说两位主演，只好把火都撒在群演身上。
特别是这种自以为长得还不错，就想来演艺圈碰运气的，他见得太多了。
被点名训斥的林言懵了一下，自己也不记得刚才动了没动，抬手揉了揉胃部，然后小声说了一句抱歉。
如此反复，到了凌晨两位主演又说饿了，让人去买夜宵，索性整个剧组都一起吃了点东西。
林言也跟着喝了一口热汤，神色才勉强好了一点。
吃了东西后那个女主演又说自己不舒服，想休息一会，只好又都停下来等她。
毕竟带资进组的么，总要哄着些，工作人员也拿她没办法。
到了天快亮的时候总算是收工了，远处泛起了一缕霞光。
林言擦了把脸，换回自己的衣服，然后和他们过去一起结现金。
群头骂骂咧咧脸上写满了不耐烦，最后发下来的钱也被克扣了不少，一整晚只拿了五十块钱。
“早知道这么坑我就不来了，还不如在工棚和他们打牌。”丁刚说话时都有了白白的雾气，早冬的温度已经降了下来。
林言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他觉得挺好的，尝试自己没有尝试过的东西，也没觉得有多苦。
再苦的日子，他都已经熬过来了。
正准备去旁边买点早餐，忽然一个戴鸭舌帽的中年男子拉住了林言。
“我叫张成，你有兴趣来试镜吗，这是我的名片！”
那个满脸胡茬的中年男子看起来有几分激动，递出名片时手还抖了两下。
林言茫然地看着他，然后被丁刚一把拽开：“你看那人穿得什么破烂玩意儿，那破夹克比我的还旧，肯定是骗子。”
张成现在的状态确实有点落魄，脸上的胡子很多天没修理了，神色间全然是颓废。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谢谢您。”林言礼貌性地点了点头，准备离开。
谁知那个中年男子根本不撒手，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盯着林言：“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不，你简直就是为了这个角色而生的，眼神，气质，你就是他！”
前言不搭后语的表述让人看起来有些神经质，林言觉得自己可能遇到了疯子。
而且实在胃里不舒服，想尽快回去，找刘叔结工钱，去买点胃药和止疼片。
“别走，你考虑一下！真的，我不是骗子，这是我的身份证。你真的太适合了，给他一个机会，相信我，你来演他才能活！”
张成的眼神已经有点癫狂，就像是走火入魔了一样。
他只是一个十八线的小导演，一直没什么特别火的作品，拍的也是小众题材。
而且他有个毛病，就是对作品太过追求完美了，发起疯来对谁都毫不留情地训斥，因此得罪了不少人。
“对不起，或许我可以帮你叫医生？你的情绪好像有点激动。”林言想挣脱，却被张成死死拽着，眼睛里布满红血丝。
丁刚看得有些生气，差点动手打人了，可是这时候那个折腾了他们半夜的某抗日神剧导演路过，跟这个中年人打了个招呼，喊了声“张导”。
这下丁刚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看来还真有戏啊，林言这小子还真走运！
接下来，丁刚义无反顾地加入了张成的阵营，劝说林言去试镜，工地那边他帮着去要工钱。
架不住两个人一直磨，林言总算点了点头，答应去试一试。
原来这是一个小成本的古装网剧，给林言的角色相当于男四，是一个亡国太子，年仅十四，被扔到军营充当军妓。
后来差点死掉，在乱坟岗被世外高人救了。五年后少年回来了，背负着血海深仇接近当朝皇帝，却在复仇前爱上了他。
少年最终没舍得下手，在绝望中自杀了。
“你知道吗，就是你这种眼神，有麻木，有痛苦……看起来像在夹缝中生长的野草，但是又仿佛有一种说不清的信念支撑着！向死而生！”
张成说话时肢体语言十分丰富，好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对每一个角色都很用心，所以才不肯将就，到处寻找着最适合的那一个。
林言对于他后面的话都听不清了，额角的汗珠从脸颊滑落，别人说什么他都只回应“嗯”。
这会儿丁刚已经回工地了，自己面前只有一个疯子导演，手机早就没电了。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张成察觉到林言的不对劲时，他已经痛得嘴唇发青了。
张成以为林言有什么先天性疾病，吓得赶紧去打救护车，只是还没拨出去就看见那个叫丁刚的人又过来了。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温和儒雅，修长的身姿如茂林修竹一般。
杜谦没想到自己再见到林言居然又是这种情形，自己出国前明明打听过，林言是被市长接走了的。
这个小笨蛋，好像总有本事把自己折腾得让人心疼。
“小言，唉，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轻轻叹了一口气，才抄手把林言打横抱了起来，走向外面停的车。
他来的时候给林言带了热粥，听丁刚说两个人早饭没买到就被人拉走了。
“杜先生，你怎么来了？”熬了整夜，林言晕晕乎乎的，此时觉得自己的精神状态像是还没睡醒。
要不是林晚溪给他报信，他哪能知道这笨蛋居然跑去工地干活了，杜谦无奈地摸了摸林言的额头。
※
另一边赵今澈正心绪不宁地看着资料，电脑屏幕上的ppt过了半个小时还没翻一页。
“赵总，给那边工地专门准备的暖心餐已经装好了，您要亲自送过去吗？”凯琳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她想不通这个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大boss怎么会想到要关心民间疾苦了？
赵今澈愣过神来，随意敲击了一下鼠标后说道：“中午还有会要开。你跟着一起去吧，嗯，注意一下上次到公司来的那个小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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