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_三界疗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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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第三十三章

  顾时十分纠结。

  他觉得白拿谢九思的这项链实在不合适。

  这可是龙鳞和龙须。

  哪怕他对妖怪了解得不多,也知道能跟龙扯上关系的,肯定都不是什么烂大街的东西。

  顾时瞅着这项链,忍不住好奇的摩挲了一下手里那块龙鳞。

  顾时不是第一次看到谢九思的龙鳞。

  他前些时候也见过一次,那个时候谢九思说想用龙鳞来做风力发电的扇叶。

  顾时记得那个时候,谢九思手里的龙鳞粗糙锋锐,赤红色的鳞片在阳光下反射出金红色的光点。顾时眼神敏锐,他记得那些反光的点,都是细细密密的逆反细鳞。

  不论是龙鳞的边沿还是表面,碰一下都得被刮下一层皮。

  但现在他手里的这块龙鳞却并没有那样的杀气。

  它变得像一块流淌着金砂与火焰的血红玉石,入手平和柔滑,在掌心里散发着热烘烘的暖意,那股暖意流淌到四肢百骸,并不干燥,也不烫人,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冬日懒洋洋的躺在太阳底下一样舒服。

  爽的哦。

  顾时赞叹,然后把项链塞了回去。

  “我不能收这个。”顾时说。

  谢九思看着被塞回来的项链:“为什么?”

  “因为你给我的东西够多了,再多你划不来。”

  顾时可还记着谢九思跟顾修明是正经的交易关系来着,而他本人的安危是个交易条件。

  其实照谢九思对他的这种照拂程度来讲,已经很亏了。

  交易就该有交易的样子。

  谢九思是个实诚人,搞得顾时怪不好意思的。

  顾时把手揣回去,又拉上了拉链,闷声道:“我用暖宝宝就很好。”

  谢九思垂眼看着在山风中飘摇晃荡的龙鳞,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的礼物为什么会被拒绝。

  顾时不是冷吗?

  谢九思细细品了品顾时的话,问:“什么划不来?”

  “交易上划不来啊。”顾时指了指自己的眉心,语重心长,“对我和老头子来说,光这个标记就已经很物超所值啦,也幸亏我是个好人,我要是个坏的,你现在指不定已经天打雷劈了。”

  谢九思薄唇微动,刚想说天打雷劈其实也伤不着他,顾时那边就叹了口气,感慨:“谢老板,你这么实诚,在生意场上很容易吃亏的哦。”

  “没吃亏。”谢九思说,“只要不是灭世的大因果,都伤不到我。”

  顾时对他的实力错估得太厉害了,甚至都不能说是小看,这简直是微米看,纳米看。

  “……哦,是这样吗?”

  顾时对妖怪不了解,对上古的妖怪更是一无所知。

  他沉默片刻,说道:“那这就相当于我们的货币价值不对等嘛,你的筹码比我的筹码更值钱,同样数量的筹码的话,还是你亏。”

  谢九思对经济没有研究,听不太懂顾时这话的意思。

  他只是皱起眉头来:“这不是交易。”

  “?”顾时坐在树根上,觉得仰着头有点累。但他觉得站着更累,既然能坐着为什么要站着呢?

  顾时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另一块树根:“来坐下,展开说说。”

  谢九思坐下,看着顾时缩成一团的样子,又把项链塞回了顾时手里:“先拿着。”

  顾时拿着项链,渐渐的感觉暖宝宝有点热了。

  谢九思看着顾时在一边oo@@的撕暖宝宝,说道:“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顾时一边撕一边“嗯嗯”点头:“是的是的。”

  虽然说最好不要在职场上交朋友,但顾时觉得三界院那一块也不能算职场。

  谢老板实在不是什么正经老板,顾时甚至觉得以谢九思对物理化学的爱好,他哪天跑去参加什么科学发明竞赛了,他也不会有多惊讶。

  谢九思说:“既然是朋友,送礼物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顾时“刺啦”一声撕下最后一块暖宝宝,听到谢九思这话就是一愣。

  这是他没想过的解题思路。

  倒也有道理。

  “行吧,那多谢了。”

  谢九思都这么说了,再拒绝未免也太伤人心。

  只是他得考虑回礼的问题了,毕竟不论是什么感情,都是需要主动维护的,肯定没有让一个人单方面付出的道理。

  顾时开始琢磨着自己有什么东西能送给谢九思,但翻遍了他贫瘠的财产,也找不到能作为龙鳞项链回礼的东西。

  算了,先记下来,以后再说。

  他现在不是人了,是个妖怪,按照能够化成人形的妖怪来理解,别的不说,他的寿命至少是长的。

  那么长的寿命,总能有那么一两个机缘,让他得到点宝贝来还谢九思的人情。

  实在不行,死了之后他下九幽去给谢九思打工还债呗!

  顾时这么想着,干脆的给龙须打了个结,往脖子上一挂。

  谢九思的龙鳞实在好用。

  顾时戴项链的时候把羽绒服的领子拉了下来,湿润刺骨的寒风钻进领口里,都像是和煦的微风一样温柔。

  顾时觉得他戴着这片龙鳞,甚至能在冰天雪地里穿短袖蹦极。

  谢九思看着顾时接受了他的馈赠,嘴角翘了翘。

  这愉悦不知从何而来,但他就是高兴。

  天色渐渐黑下来。

  顾时看完了综艺的更新,一偏头就看到谢九思正戴着耳机听着什么。

  顾时无事可做,百无聊赖,凑了过去。

  结果谢九思在听顾时之前发给他的音频――余靓小侄女的那个。

  音频其实挺长的,余靓为了能够有充足的参考去找人求助,录了足足两个小时的音。

  顾时之前只给谢九思放了一分钟不到。

  谢九思见顾时凑过来,反手就从芥子里摸了份钵钵鸡出来。

  顾时下意识接过。

  谢九思见他接了,说了句“我还有别的”,就继续认真地听起了音频。

  顾时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钵钵鸡:???

  算了,不吃白不吃。

  顾时拿了一串出来,问谢九思:“你听这个做什么?”

  谢九思答:“想听听有没有别的线索,我已经很久没听到上古的神言了,有点不太记得。”

  哦,这正常。

  人在另一个语言环境下生活半年再回来都会有点转不过弯,别说过去大几十亿年了。

  顾时对混沌的认知并不明确,谢九思也没有跟他提过先前三界院里的那个小会议。

  他觉得混沌只是让三界院里的受害者又加了个数罢了。

  三界院里受害者那么多,混沌混在其中也没什么特别的。

  顾时吃着钵钵鸡,问谢九思:“既然不是厉鬼,回头我直接带我同学上咱们院里去?”

  谢九思当然不会有意见,他点头:“好。”

  于是顾时趁热吃完了那一份钵钵鸡,去跟顾修明说这件事了。

  顾修明到底还是个人类,并不知道天地的隐秘,也从未去往那方面算过,听顾时这么一说,感慨了一句怪不得没算出来,就没再就这件事发表什么别的看法了。

  不,不对,硬要说看法的话,他其实还是有的。

  顾修明在电话那头问:“那你那个同学,要不要请回家里来坐坐?”

  “?”顾时迷惑,“怎么了,她有什么问题吗?”

  那指不定是你这臭小子的红鸾星呢!

  顾修明想着,但没明说,因为顾时叛逆。

  这小子从小就喜欢跟他唱反调,他指东顾时一定要去西,他说一顾时一定要做二,反正就是难搞得很。

  顾修明喝了口茶,说道:“你给人家接风洗尘压压惊呗,小姑娘家家的,遇到这种事,肯定吓坏了。”

  “也是。”顾时应了下来,挂了电话,转头就去找了谢九思。

  谢九思见顾时又凑过来了,看了一眼放在旁边吃完了的钵钵鸡,又摸出了一份酸辣粉,递给顾时。

  顾时摸摸自己的肚皮,感觉还能吃。

  他结果了酸辣粉,掰开一次性筷子,一边嗦粉一边问谢九思:“谢九思,你知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能压惊啊?”

  谢九思想了想,从芥子里摸出了几朵花来。

  “?”顾时见识短浅,“这是什么?”

  “清心花,凝神止悸,平心静气。”谢九思解释,“碾碎了泡茶就行。”

  顾时看着这几朵浅紫色的小花,迟疑了一瞬,问:“这花怎么闻着一股卤猪蹄的味道?”

  谢九思于是又从芥子里拿出了一袋卤猪蹄。

  顾时:“……”

  嚯,真有你的。

  “要吃吗?”

  “不了不了,饱了饱了。”

  谢九思把清心花交给了顾时。

  顾时也懒得跟谢九思客气了,心想反正债多了不愁,人情欠一个两个都是欠,干脆收下了这几朵花。

  谢九思问:“你要这个做什么?”

  “噢,回头准备给余靓他们一家子用。”顾时说,“一般客户是没有这种待遇的,不过老头子说得对,好歹是我同学呢,对他们好点。”

  谢九思微顿,想起之前跟顾时一起碰到过的同学:“你那些同学……”

  “之前遇到的是大学的,高中……”顾时顿了顿,“高中……还行吧。”

  其实也不咋地,但肯定比大学好。

  顾时嗦着粉,想起高中毕业的时候大家吃散伙饭,有几个人喝多了,说他特别特立独行,不顾别人面子,实在不好相处。

  顾时一点都不觉得自己难相处,也不晓得自己哪里特立独行了。

  至于不顾别人面子这事,顾时倒是认。

  他就是不太喜欢看人装逼,喜欢干那种阴阳怪气戳穿别人的缺德事。

  ……噢,这么一想,他好像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老交不着朋友了。

  但顾时觉得这又不是他的错。

  这都得怪人类不够真诚!不然看看谢九思,不就跟他相处得挺好?

  “余靓挺好一姑娘,没针对过我。”顾时回忆了一下,“还送过我牛奶,酸酸乳,草莓味的。”

  谢九思看着顾时回忆的样子,眉头不自觉的拧了起来,心里感觉有点沉闷。

  “算你朋友?”他问。

  顾时点头:“当然是啊。”

  谢九思听到这个答案,皱着眉,不说话了,他有种自己的东西被抢走了的感觉,令龙生气。

  真奇怪。

  明明衔火被偷走了他都没感觉生气。

  顾时戴着帽子,并没有发现谢九思突如其来的低沉。

  他早就习惯谢九思这人经常聊天聊着聊着声音就没了,干脆地摸出了自己的手机。

  他看了一眼时间,距离顾修明算到的帝流浆降临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今天按农历算是十月初七,上弦月,天气晴朗。

  高山远离市镇,周围没有霓虹灯火的光污染,黑黢黢的一片,只有西沉的弦月与繁星的光亮映照着大地,呈现出山峦层叠的轮廓来。

  顾时“哒哒哒”的敲着手机屏幕,好不容易查到了上一次流星暴的文字记录,念:“到了下半夜,弦月落下,晴朗的天气里繁星遍布,银河清晰,肉眼可见。紧接着,一道辉光拖曳着长尾横贯银河,以它为起始,瞬息间便有无数银链如暴雨一般占据了银河之下的夜幕――”

  顾时抬起头来,透过树木枯萎的枝杈,看到了夜幕星河之中擦过一道浅蓝色的痕迹。

  “啊!”顾时一跃而起!

  流星暴如约而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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