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〇章熟人(二合一章)_富贵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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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〇章熟人(二合一章)

  糟了!

  木婉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在季老夫人发火之前,连忙开口补救,“其实,也不是了。”

  脸上的笑容要多狗腿有多狗腿,“是因为我作为长姐,对妹妹没有······没有做到监督之责。

  妹妹做错事之前,没有事先开口阻止。另外,另外········没有了。”

  木婉觉得,这短短的几句话,让她深思泉涌的脑子,直接干涸了。

  她现在累得是一句话都不想多说了。

  她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挤出顺着眼皮淌入眼睛里的泪水。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汗水滚入到眼睛里。

  那种针扎般的刺痛,疼得木婉心烦气躁的。恨不得抬手将头顶的书丢掉,一转身,非常潇洒利落地走开。

  姐姐不陪你们玩儿了!

  可她不能!

  得罪了季家,对她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

  当然了,这不是重点。

  最主要的是,这些规矩、礼仪对她那可是受益匪浅。

  她的生意,不会局限于这些小铺子,也不会只停留在俞县这个小县城里。

  生意越大,接触到人的层面就越高。

  将来要想跟那些权贵人家的夫人打交道,规矩、礼仪上必须过关,可不能让人给瞧扁了。

  再者,若是刚一见面,因为你的举止粗鄙,没有给人一个好印象。

  那就不必谈下去了。后面也就基本没有你什么事儿了。

  因此,即便是再苦,她也咬牙坚持着。

  她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等着那股子刺痛慢慢消失。

  季老夫人静静地盯着木婉看,眼睛里的复杂一闪而逝。

  待木婉重新睁开眼睛时,又恢复了平时面无表情的样子。

  淡淡地问道:“还有呢?”

  啊,还有?

  这算是没完没了了,是吧?

  眼角的余光扫到香炉里马上燃尽的线香,暗暗告诫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已经坚持到现在了,可不能功亏一篑了。

  心里发狠:好,姐姐忍了!

  “容我想想!”

  很快调整好情绪。

  平心静气,努力思考。

  季老夫人的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

  坐到桌边,慢条斯理地端起一杯茶,轻轻地吹着上面的茶沫子。

  茶杯马上送到嘴边时,突然动作一顿,微笑着说道:“林姑娘这是打算想到这柱香烧完,是吗?”

  您还真是不客气哈!

  木婉心里撇嘴,面色却是笑得一派温婉,“怎么会呢?”

  话虽然这样说,可仍然没有开口的意思。

  她现在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头上的女戒上了。

  想方设法地不让它掉下来,哪还有精力想其他的呀?

  季老夫抿了一口茶后,轻轻地放下了茶杯。

  若有所思地看着木婉。

  这若是别的姑娘被自己这样毫不客气地戳穿了,定然会涨红了脸。

  结结巴巴地找个理由出来。一晃神间,头顶上的书必然是顶不住了。

  她扫了一眼香炉内马上要燃尽的线香。

  慢悠悠地说道:“林姑娘这股子风轻云淡,对事专注的处事方式,还真是一般人学不来的。”

  木婉心里暗自撇嘴,直接说我脸皮厚得了,何必如此拐弯抹角?

  脖子僵硬,两腿发酸,本来已经够烦躁的了。

  偏偏季老夫人坐在一旁悠哉悠哉的,你说气人不气人?

  坐着便坐着吧,竟然还对她冷嘲热讽的。

  你说是不是更气人了?!

  可看在马上就要变成一撮香灰的线香的份儿。

  姐姐忍了!

  她像是没有听出季老夫人话里的讥诮一般,微笑着说道:“您过奖了!”

  季老夫人淡笑着问道:“林姑娘真的就没有听出我说的是反话?”

  季老夫人的话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彻底将木碗撩过火了。

  你这是没玩没了了,是吧?

  心情烦躁的她很想破口大骂,然后甩袖子走人。

  可是香炉里那微弱的光亮,又扯回她一点点的理智。

  她将聚集在胸口的那股闷气,缓缓地吐了出来。

  垂下眼帘,静静的站在那里,像老僧入定一般,对外界的一切全部屏蔽。

  你爱怎么说便怎么说,姐姐就当没有听见。

  小雅心里着急,可又不敢多嘴。

  若是她贸然开口的话,定然会弄巧成拙,季老夫人会惩罚地更重。

  一缕轻风吹过,香炉里最后的一撮香灰随风飘散。

  只余下袅袅轻烟。

  “呼!”木婉一下子坐在了地上,一动不动。身上的衣服全都湿透了。

  两条腿和脖子都是木的,动一下便如针扎一般疼痛。

  “姐姐!”小雅担忧地唤了一声。其实,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两条腿都跟不是自己的似的。

  “没事!”木婉轻轻地吐出两个字后,便没有声音了。

  季老夫人扫了一眼铺在地上的锦垫,垂下眼帘继续喝茶,什么都没有说。

  其实,光是累,木婉倒是可以忍受。

  她就是受不了季老夫人言语上撩拨。

  真是太烦人了!

  你说你有一池塘子水,那是你的本事,我不羡慕。

  可你偏偏还要在我的面前表演花样游泳,这就让人气不过了。

  若不是为了长远之计,她定然甩袖子走人不可。

  不受这份窝囊气!

  大约两盏茶过后,季老夫人放下茶杯,双手叠放在膝盖上。

  慢悠悠地说道:“林姑娘这份审时度势之心,确实令人佩服。”

  都已经撩拨到那个程度上了,居然还能忍下来,能不令人佩服吗?

  不知道是不是歇回一口气的原因。反正木婉现在也不觉得季老夫人那张脸十分让人反感,说出来的话,特别让人刺耳了。

  她抿了抿嘴唇,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故而便闭上嘴,继续坐在那里捯气儿。

  季老夫人温声说道:“地上虽然扑了锦垫,可到底是有些凉。

  你们两个到椅子上坐吧。”

  见木婉仍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继续说道:“你的月*信将至,长时间坐在地上,很容易过了寒气。”

  哦?

  木婉茫然地抬起头。她眯着眼睛算了算,可不就是这几天嘛!

  难怪她觉得浑身疲惫,心情烦躁呢!

  她站起身来,虽然双腿打颤,但还是规规矩矩地对着季老夫人一礼,诚心诚意地说道:“多谢老夫人提点。”

  “提点倒是说不上,只不过是作为一个过来人,见得多了一些罢了。”季老夫人淡笑着说道。

  木婉笑着说道:“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有您在身边时时提点,木婉定然会少走许多弯路的。”

  “呵呵!”季老夫人忍不住笑了,“你这张嘴啊!”

  木婉有些纳闷:自己也没有说什么,季老夫人就如此眉开眼笑的了。是不是太好哄了?

  这是典型地得了便宜还卖乖、小人得志的嘴脸。

  季老夫人语气温和地说道:“行了,别站着,都坐下吧。”

  木婉和小雅谢过之后,便各自找地方坐了下来。

  不得不说,不是上课的时候,季老夫人还是十分和蔼可亲的。

  木婉笑着说道:“老夫人见多识广,随便指点几句,便够我们受用终身的。”

  “你这嘴呀,还真是跟抹了蜜似的。”季老夫人无奈地摇摇头。

  随即,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那刚才是哪个冲着我横眉冷对的,差点直接摔书走人了?”

  木婉是谁呀,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主儿。

  简单粗暴地说,这个世上,若是木婉脸皮的厚度排第二的话,没有人敢排第一。

  她脸不红,气不喘地问道:“有这事儿吗?我怎么不知道?”

  想了想,又继续说道:“老夫人的课可是让我受益匪浅,反正我是不会做那样的事情的。”

  季老夫笑了,“林姑娘这话,我倒是相信的。”

  虽然基础差,可她学得却是分外认真的。

  木婉笑着说道:“老夫人相信便好。对了,我们之间,虽然没有行过拜师礼,可也算是有师徒的情分的。

  你就别林姑娘林姑娘的喊了,叫我木婉便是了。”

  “木婉。”季老夫人从善如流地喊道,“我最欣赏的,就是便是你身上的韧性。”

  木婉微笑着说道:“老夫人有话便直说吧。”

  这欲抑先扬的套路她还是懂得。

  前面说了那么多的好话,后面该轮到“但是”了。

  季老夫人笑着说道:“你在想什么呢?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以后你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能如今天这般沉住气。”

  什么意思?

  木婉有些懵圈,她都分不清好赖话了。

  季老夫人看着木婉懵懂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我只是在提醒你,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失控。

  说出一些偏激的话语。因为话一出口,便再也无法收回。”

  木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多谢老夫人提醒。”

  没错,在这个动不动就要满门抄斩的时代里,话还真是不能随便说的。

  ·································

  东方泛起了鱼肚白,第一缕晨曦冲破天际。

  木婉已经将揉好的面团儿放进了锅里。

  另外一口锅里的大骨头汤已经咕嘟咕嘟冒泡了。

  木婉手脚麻利地在灶膛里添了一把火,然后起身去收拾桌椅。

  “小雅,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木婉讶异地看着正在大堂里忙活的小雅。

  “姐姐,我也是刚起来,这些都是哥哥做的。”

  “清樾?你哥哥人呢?”

  “已经走了,去季老先生家了。”

  这里离季老先生家远,他每天必须并平常早一些走。

  待他回来后,便跟他说说,干脆住季老先生家里得了。

  “哎呦,真是香啊!”李壮大大咧咧地坐在桌子旁,大嗓门儿地嚷嚷道,“一碗肉汤,四个馒头!”

  “好勒,你稍等!”小雅答应一声便手脚麻利地去准备了。

  “我还是老规矩!”另外一桌有人喊道。

  “好的,稍等!”

  “··········”

  “哎呦,终于忙完了,都快累散架了。”木婉毫无形象地瘫坐在椅子上。

  小雅抬手擦擦额头上的汗珠,笑得见牙不见眼,“这样忙起来,真是挺好的。”

  边说边晃动荷包里的铜板。

  “财迷!”木婉笑着丢下一句话,眼睛里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

  小雅撇撇嘴,“这话怎么说的,就跟姐姐你听着哗啦啦的铜板声,心里不高兴似的。”

  “哟,小丫头,敢回嘴了?真是胆子肥了!”木婉笑骂道。

  小雅不服气,“我有没有说错!姐姐,你每天晚上坐在床上数铜板的时候,也是眉开眼笑的。”

  “好,好,好,是我财迷,是我财迷,行了吧?”真是伶牙俐齿的!

  小雅连忙抱着木婉的胳膊撒娇道:“姐姐,我们是姐妹,有共同的爱好,都是财迷!”这样说总行了吧?

  “呵呵,头一次听说,姐妹的爱好还可以这么定的。”

  “这不是说明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吗?对了,姐姐······姐姐,你怎么突然间这么严肃?咦,你看什么呢?”

  小雅见木婉一脸严肃地盯着窗外。

  随着木婉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外面有一个蓬头散发,衣衫褴褛的人在院子里的桌子上来回寻摸着。

  “那个人是谁呀?”小雅心里有些害怕,压低声音问道。

  “不知道!”木婉咽了咽口水说道,双腿打颤,心跳加速。

  可她是长姐,是小雅的支柱,即便是再害怕,也只能假装不害怕。

  她必须用她那瘦弱的小肩膀将小雅的天给撑起来。

  小雅一把将荷包揣到了怀里,惊恐地瞪大眼睛,不会是冲着我们的铜板来的吧?

  不行,这可是我们辛辛苦苦赚来的,誓死要将其保护好。

  木婉有些哭笑不得,现在是想这些的时候吗?

  “这个人应该不是冲着荷包来的。”木婉低喃道。

  “姐,你怎么知道的?”小雅低声问道。

  “若是冲着铜板来的,就直接冲进来了。”木婉见他在院子里转悠着。

  他经过之处,桌子上剩下的半个馒头,便会不见了。

  想来是一个流浪人,饿了,过来找东西吃的。

  木婉想了想,从厨房里拿了一个馒头走出去,“你是饿了吧,这里正好有剩下的一个馒头,你·········”

  天呐,竟然是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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