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曼哈顿酒店
世界就是这么奇妙。
有的人通过谈判，能将不利局势扭转，绝地反击，挽狂澜于既倒。
有的人通过谈判，能葬送全部有利局势，从众多正确的道路中挑选出唯一错误的那一条，并坚持走下去，让自己输得一干二净，最后留下一句‘他运气真他娘的好’将责任推了个干净。
哪儿来的那么多运气？
布鲁克林最开始的谈判手段也非常稚嫩，他甚至完全不知道遮掩与修饰，谈判时他有时还会暴跳如雷，暴露真实的情绪。
但他走过来了。
因为每一次他参与的谈判都是身处绝对的劣势，每一次谈判他都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没人教他，更没人帮他，一切全靠自己，汲取养分，迅速成长。
如今布鲁克林看着威廉·巴尔的手段，只有一个感觉——就这？
通过威廉·巴尔老师的速成班，布鲁克林了解到，联邦司法部长先生原来是一个十分有野心，但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能力的人，是一个理想型的空谈之辈，是一个拿着简陋到可笑的计划当作宝贝的家伙。
了解到这些，布鲁克林立刻作废原来的方案，重新拟好新的计划。
他认为，约翰·曼宁作为哈佛议会的前任议长，答应过的事情，他这位现任哈佛议会议长理应帮助其兑现，这是经地义的事情。
他冲咖啡店店员要来纸笔，写下一串号码递过去，让威廉·巴尔抽时间可以拨打这个电话，那边会安排好一切的。
同时布鲁克林也提出，威廉·巴尔作为唯一一位非哈佛毕业生加入哈佛议会的成员，应该尽快前往波士顿一趟，在全体哈佛议会成员面前露个面。
——布鲁克林给出去的号码是伯克·福斯曼的。
这老头儿伤好后就会退休，满世界邂逅女郎去。布鲁克林担心老家伙身体吃不消，帮他找点儿事儿分散一下精力。
相信退休后埋首女郎们中间，无聊透顶的伯克会很喜欢布鲁克林送给他的新玩具。
威廉·巴尔并不知道这张纸条上的电话是谁的，但见布鲁克林答应下来，并提出一定的要求，还是比较放心的。
这位尚且处于初级阶段的司法部长先生，还停留在‘骗子不会满口答应下来，毫不讨价还价’的认知中，哪里是布鲁克林的对手？
第一个要求达成，这为谈判开了个好头。
两人肉眼可见的都放松下来，开始讨论后续问题的可能性。
第二个要求，布鲁克林修改一番，同样答应下来。
他提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自己都必然不可能让帕特里克·内斯特成功当选总统，他与帕特里克·内斯特必然是要对立的。
但他还是想要去见一见这位老人，听听他有什么要的。
只要不是跟帕特里克·内斯特‘同流合污’，破坏‘周密’的计划，威廉·巴尔才不会去管布鲁克林跟帕特里克·内斯特有什么关系呢。
这一条自然也很快讨论完毕。
但在讨论第三个要求之前，布鲁克林突然话锋一转，额外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他提出，自己对特别检察官的位置很感兴趣，在不影响合作的前提下，希望威廉·巴尔能帮他保留一下，哪怕对总统先生面临的指控的初步调查结果很快就能出来，也尽可能延缓一下过程。
这个要求提的一点儿都不过分，布鲁克林甚至贴心地提出，为避免影响合作，不会立即成为特别检察官，而是先延缓调查过程，等局势明朗再出结果。
布鲁克林这种行为就好像站街女郎拉着客人走进房间，十分钟之后，突然谈起了价格。
把客人搞得不上不下的，心里痒痒。
布鲁克林先同意了前两个要求，结果却在第三个要求之前突然提了个的‘建议’。
威廉·巴尔很着急，他很想再等两分钟，等两分钟结束后再谈这个的建议。
可布鲁克林不同意。
布鲁克林很‘坦诚’，他实话实，给出自己提这个建议的理由，这是保障双方合作的基础。
他很痛快地答应威廉·巴尔两个要求，相当于在合作中做出了很大的退让，威廉·巴尔作为合作的另一方，理应表现出诚意。
并且布鲁克林‘坦诚’地表示，成为特别检察官可以帮助他在仕途中更进一步。
——这很符合威廉·巴尔‘骗子不会满口答应下来，毫不讨价还价’的认知。
经过长达十分钟的讨价还价，威廉·巴尔答应下来。
最终，双方就第三个要求达成共识。
布鲁克林站起身，伸出手，与威廉·巴尔握在一起。
“很高兴能见到你，部长先生。”
威廉·巴尔重新浮现出热情的笑容，跟着站起身。
“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由于威廉·巴尔的行程安排的非常紧密，只是临时暂停纽约，谈判结束后他还得马不停蹄地飞往德克萨斯州边境进行调查，双方并没有太多寒暄，谈判结束后就此分开，各奔东西。
布鲁克林陪着威廉·巴尔通过通道，目送其登上飞机，重新起飞，略尽地主之谊。
送走威廉·巴尔，已经是上午十点钟。
在原地等一会儿咖啡喝多了跑去厕所的哈里森，两人马不停蹄地往赶去。
路上，布鲁克林拨通了伯克·福斯曼的电话，将威廉·巴尔的事情提了提。
不出意料的，收获到老头儿满满的吐槽。
伯克·福斯曼经历过车祸后改变了许多，在电话里毫不讳言地疯狂吐槽约翰·曼宁。
他把约翰·曼宁这种让外人加入哈佛议会的行为称之为‘脑子里塞满了癌细胞’的白痴行为，对着约翰·曼宁一顿输出。
两个人都没有怀疑威廉·巴尔在谎。
通过此前种种迹象，他们很确信威廉·巴尔的确是约翰·曼宁的私人力量，而两人又在约翰·曼宁晚年期间昏招频出这一认知上早早达成了共识，因此，承诺威廉·巴尔这个外人加入哈佛议会似乎也很符合约翰·曼宁的行为了。
是与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伯克·福斯曼清楚，布鲁克林不会允许任何人染指哈佛议会。
这就够了。
伯克·福斯曼对这个未来的玩具很满意。
挂断电话后，布鲁克林在车上睡了个回笼觉，醒来时刚好抵达。
不等他下车，手机再次嗡嗡呜震动起来。
是一串陌生的电话。
布鲁克林拿着手机看了一会儿，选择了接听。
他举着手机开门下车，将文件包递给哈里森，朝电梯走去，没有话。
电话另一端也没有话。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布鲁克林跟哈里森踏入轿厢，伴随着轿厢向上升起，信号直接被切断。
等布鲁克林踏入办公室，从韦伯斯特跟奈莉那里拿到需要自己确认的文件看过后，已经是一个时之后的事情了。
直到吃完午饭，短暂的午休时间结束，那个电话依旧没有再打来。
下午，休息好的布鲁克林再次离开。
跟威廉·巴尔的会面确保了后手的畅通，让布鲁克林面临的压力骤然减轻，腾出了许多腾挪空间。
布鲁克林准备再逼一逼军方。
麦克莱德·肯尼迪昨给他展示的‘真诚永远是最大的必杀技’后，布鲁克林一直憋着火准备还回去呢。
他精心挑选好时间，主动联系了麦克莱德·肯尼迪，言称自己恰好有时间，会去曼哈顿酒店跟他见上一面，商讨肯尼迪家孙子回来的后续事情。
站在曼哈顿酒店楼下，布鲁克林抬头仰望，心中有些感慨。
就是从这栋建筑里，他于绝境之中拼杀出一条活路，打败了伯克跟安东尼，出其不意地成为了哈佛议会的议长。
也是从这栋建筑开始，他变得麻烦不断，事故缠身。
这是标准的政客生活日常。
政客就是不断面临挑战，不断发起挑战，直到有一倒在挑战的路上。
按理曼哈顿酒店应该是他的‘幸载带’，他能从一届联邦地方法官脱颖而出，彻底起飞，全赖那次曼哈顿酒店会议。
可不知什么时候，幸载带却住进了一群强盗。
他本以为强盗会不死不休，实际情况确是强盗并不是全然无脑。
原本寄予厚望的中间人反而摇身一变，变成了可能要置他于死地的罪魁祸首。
——威廉·巴尔在政治上的见地不论多么稚嫩愚蠢，有一件事他的没错，真正想置他于死地的可能不是军方，而是帕特里克·内斯特。
时至今日，尤其是在上午听了满脑子‘当年秘辛’后，这其中原因已经变得格外复杂。
或许这就是公私兼顾吧。
于公，他是约翰·曼宁死后的最佳人选，控制了他，就能让计划顺利进校
于私，他是哈佛议会议长，约翰·曼宁亲口承认的继任者——不管他怎么否认，不管他事实上有没有获得过约翰·曼宁的帮助，他身上都有洗不去的哈佛以及约翰·曼宁标签。
约翰·曼宁主动退出计划，导致计划出现漏洞。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约翰·曼宁这种行为简直是当着人家的面拿刀子反复捅，帕特里克·内斯特不反目成仇才怪。
他今来曼哈顿酒店，目的很复杂，除了麦克莱德·肯尼迪，帕特里克·内斯特也是他的目标。
他需要评估帕特里克·内斯特对自己的‘执着’有多强。
布鲁克林愣神的功夫，哈里森已经将车子交给门童，门神一样站在布鲁克林身后。
布鲁克林收回目光，迈步走进大堂，选了旁边的沙发坐下休息。
等了几分钟，麦克莱德·肯尼迪急匆匆赶过来，连连向布鲁克林道歉。
布鲁克林则表示不用在意，是他自己没有按约定时间到达。
寒暄完毕，布鲁克林关切地问道“怎么样？飞机什么时候落地，有吗？”
“六点左右到。”麦克莱德·肯尼迪点点头回答道。
从非洲飞纽约，大约要十二到十四个时左右，也就是安东尼家的孙子是早上六点不到就出发的。
从昨下午谈妥到凌晨六点，麦克莱德·肯尼迪需要沟通非洲那边，还要找飞机，协商航班，林林总总算下来，他大约是一夜没休息。
“医院联系好了吗？”布鲁克林又问。
麦克莱德·肯尼迪回答道“联系好了，贝尔维尤公立医院虽然很好，但毕竟是公立医院，我想我们没有必要去跟公众抢夺公共资源。”
“我联系了一架直升机，已经准备就绪，等飞机落地，直升机会把他从机场送往康奈尔医院。”
布鲁克林微微颔首，认真道“如果需要什么帮助，记得及时跟我。”
麦克莱德·肯尼迪点点头，没有话。
与以往相比，他看起来有些焦虑，尽管从他话的语气中听不出对这个孩子的关切，尤其是在谈到与孩子相关的事情，提到这个孩子时，麦克莱德·肯尼迪显得有些漠然，仿佛他根本不是这个孩子的父亲一样。
但他整个饶状态却与话的语气截然相反。
他关心到有些患得患失了。
布鲁克林秉持着‘送佛送到西’的原则，既然做人情就做到底，对这件事表现出十成十的关心。
见麦克莱德·肯尼迪沉默，布鲁克林另起了个话题。
“马克·米莱不在吗？”
提到马克·米莱，布鲁克林显得很随意。
麦克莱德·肯尼迪看了一眼布鲁克林，摇摇头顺便指指头顶“不，他在。”
这毕竟不全是为了公事的会面，两人显得有些随意。
麦克莱德·肯尼迪有些抱怨地道“他除了必要的情况之外，每都窝在屋子里不出来。”
“听他生了个儿子？”布鲁克林挑眉问道。
麦克莱德·肯尼迪看了布鲁克林一眼，抿了抿嘴，点点头。
这次话就那么随意了。
麦克莱德·肯尼迪对自我认知十分清晰，头脑异常清醒。
鉴于布鲁克林与马克·米莱的亲属关系与复杂的合作关系，闲聊时偶尔提一两句还可以理解，问这么详细，就不仅仅是闲聊了。
谁闲聊时会反复提及一个背叛自己，向自己挥刀的家伙？甚至详细到询问他的家庭成员情况的地步？
这可不是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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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通过谈判，能将不利局势扭转，绝地反击，挽狂澜于既倒。
有的人通过谈判，能葬送全部有利局势，从众多正确的道路中挑选出唯一错误的那一条，并坚持走下去，让自己输得一干二净，最后留下一句‘他运气真他娘的好’将责任推了个干净。
哪儿来的那么多运气？
布鲁克林最开始的谈判手段也非常稚嫩，他甚至完全不知道遮掩与修饰，谈判时他有时还会暴跳如雷，暴露真实的情绪。
但他走过来了。
因为每一次他参与的谈判都是身处绝对的劣势，每一次谈判他都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没人教他，更没人帮他，一切全靠自己，汲取养分，迅速成长。
如今布鲁克林看着威廉·巴尔的手段，只有一个感觉——就这？
通过威廉·巴尔老师的速成班，布鲁克林了解到，联邦司法部长先生原来是一个十分有野心，但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能力的人，是一个理想型的空谈之辈，是一个拿着简陋到可笑的计划当作宝贝的家伙。
了解到这些，布鲁克林立刻作废原来的方案，重新拟好新的计划。
他认为，约翰·曼宁作为哈佛议会的前任议长，答应过的事情，他这位现任哈佛议会议长理应帮助其兑现，这是经地义的事情。
他冲咖啡店店员要来纸笔，写下一串号码递过去，让威廉·巴尔抽时间可以拨打这个电话，那边会安排好一切的。
同时布鲁克林也提出，威廉·巴尔作为唯一一位非哈佛毕业生加入哈佛议会的成员，应该尽快前往波士顿一趟，在全体哈佛议会成员面前露个面。
——布鲁克林给出去的号码是伯克·福斯曼的。
这老头儿伤好后就会退休，满世界邂逅女郎去。布鲁克林担心老家伙身体吃不消，帮他找点儿事儿分散一下精力。
相信退休后埋首女郎们中间，无聊透顶的伯克会很喜欢布鲁克林送给他的新玩具。
威廉·巴尔并不知道这张纸条上的电话是谁的，但见布鲁克林答应下来，并提出一定的要求，还是比较放心的。
这位尚且处于初级阶段的司法部长先生，还停留在‘骗子不会满口答应下来，毫不讨价还价’的认知中，哪里是布鲁克林的对手？
第一个要求达成，这为谈判开了个好头。
两人肉眼可见的都放松下来，开始讨论后续问题的可能性。
第二个要求，布鲁克林修改一番，同样答应下来。
他提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自己都必然不可能让帕特里克·内斯特成功当选总统，他与帕特里克·内斯特必然是要对立的。
但他还是想要去见一见这位老人，听听他有什么要的。
只要不是跟帕特里克·内斯特‘同流合污’，破坏‘周密’的计划，威廉·巴尔才不会去管布鲁克林跟帕特里克·内斯特有什么关系呢。
这一条自然也很快讨论完毕。
但在讨论第三个要求之前，布鲁克林突然话锋一转，额外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他提出，自己对特别检察官的位置很感兴趣，在不影响合作的前提下，希望威廉·巴尔能帮他保留一下，哪怕对总统先生面临的指控的初步调查结果很快就能出来，也尽可能延缓一下过程。
这个要求提的一点儿都不过分，布鲁克林甚至贴心地提出，为避免影响合作，不会立即成为特别检察官，而是先延缓调查过程，等局势明朗再出结果。
布鲁克林这种行为就好像站街女郎拉着客人走进房间，十分钟之后，突然谈起了价格。
把客人搞得不上不下的，心里痒痒。
布鲁克林先同意了前两个要求，结果却在第三个要求之前突然提了个的‘建议’。
威廉·巴尔很着急，他很想再等两分钟，等两分钟结束后再谈这个的建议。
可布鲁克林不同意。
布鲁克林很‘坦诚’，他实话实，给出自己提这个建议的理由，这是保障双方合作的基础。
他很痛快地答应威廉·巴尔两个要求，相当于在合作中做出了很大的退让，威廉·巴尔作为合作的另一方，理应表现出诚意。
并且布鲁克林‘坦诚’地表示，成为特别检察官可以帮助他在仕途中更进一步。
——这很符合威廉·巴尔‘骗子不会满口答应下来，毫不讨价还价’的认知。
经过长达十分钟的讨价还价，威廉·巴尔答应下来。
最终，双方就第三个要求达成共识。
布鲁克林站起身，伸出手，与威廉·巴尔握在一起。
“很高兴能见到你，部长先生。”
威廉·巴尔重新浮现出热情的笑容，跟着站起身。
“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由于威廉·巴尔的行程安排的非常紧密，只是临时暂停纽约，谈判结束后他还得马不停蹄地飞往德克萨斯州边境进行调查，双方并没有太多寒暄，谈判结束后就此分开，各奔东西。
布鲁克林陪着威廉·巴尔通过通道，目送其登上飞机，重新起飞，略尽地主之谊。
送走威廉·巴尔，已经是上午十点钟。
在原地等一会儿咖啡喝多了跑去厕所的哈里森，两人马不停蹄地往赶去。
路上，布鲁克林拨通了伯克·福斯曼的电话，将威廉·巴尔的事情提了提。
不出意料的，收获到老头儿满满的吐槽。
伯克·福斯曼经历过车祸后改变了许多，在电话里毫不讳言地疯狂吐槽约翰·曼宁。
他把约翰·曼宁这种让外人加入哈佛议会的行为称之为‘脑子里塞满了癌细胞’的白痴行为，对着约翰·曼宁一顿输出。
两个人都没有怀疑威廉·巴尔在谎。
通过此前种种迹象，他们很确信威廉·巴尔的确是约翰·曼宁的私人力量，而两人又在约翰·曼宁晚年期间昏招频出这一认知上早早达成了共识，因此，承诺威廉·巴尔这个外人加入哈佛议会似乎也很符合约翰·曼宁的行为了。
是与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伯克·福斯曼清楚，布鲁克林不会允许任何人染指哈佛议会。
这就够了。
伯克·福斯曼对这个未来的玩具很满意。
挂断电话后，布鲁克林在车上睡了个回笼觉，醒来时刚好抵达。
不等他下车，手机再次嗡嗡呜震动起来。
是一串陌生的电话。
布鲁克林拿着手机看了一会儿，选择了接听。
他举着手机开门下车，将文件包递给哈里森，朝电梯走去，没有话。
电话另一端也没有话。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布鲁克林跟哈里森踏入轿厢，伴随着轿厢向上升起，信号直接被切断。
等布鲁克林踏入办公室，从韦伯斯特跟奈莉那里拿到需要自己确认的文件看过后，已经是一个时之后的事情了。
直到吃完午饭，短暂的午休时间结束，那个电话依旧没有再打来。
下午，休息好的布鲁克林再次离开。
跟威廉·巴尔的会面确保了后手的畅通，让布鲁克林面临的压力骤然减轻，腾出了许多腾挪空间。
布鲁克林准备再逼一逼军方。
麦克莱德·肯尼迪昨给他展示的‘真诚永远是最大的必杀技’后，布鲁克林一直憋着火准备还回去呢。
他精心挑选好时间，主动联系了麦克莱德·肯尼迪，言称自己恰好有时间，会去曼哈顿酒店跟他见上一面，商讨肯尼迪家孙子回来的后续事情。
站在曼哈顿酒店楼下，布鲁克林抬头仰望，心中有些感慨。
就是从这栋建筑里，他于绝境之中拼杀出一条活路，打败了伯克跟安东尼，出其不意地成为了哈佛议会的议长。
也是从这栋建筑开始，他变得麻烦不断，事故缠身。
这是标准的政客生活日常。
政客就是不断面临挑战，不断发起挑战，直到有一倒在挑战的路上。
按理曼哈顿酒店应该是他的‘幸载带’，他能从一届联邦地方法官脱颖而出，彻底起飞，全赖那次曼哈顿酒店会议。
可不知什么时候，幸载带却住进了一群强盗。
他本以为强盗会不死不休，实际情况确是强盗并不是全然无脑。
原本寄予厚望的中间人反而摇身一变，变成了可能要置他于死地的罪魁祸首。
——威廉·巴尔在政治上的见地不论多么稚嫩愚蠢，有一件事他的没错，真正想置他于死地的可能不是军方，而是帕特里克·内斯特。
时至今日，尤其是在上午听了满脑子‘当年秘辛’后，这其中原因已经变得格外复杂。
或许这就是公私兼顾吧。
于公，他是约翰·曼宁死后的最佳人选，控制了他，就能让计划顺利进校
于私，他是哈佛议会议长，约翰·曼宁亲口承认的继任者——不管他怎么否认，不管他事实上有没有获得过约翰·曼宁的帮助，他身上都有洗不去的哈佛以及约翰·曼宁标签。
约翰·曼宁主动退出计划，导致计划出现漏洞。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约翰·曼宁这种行为简直是当着人家的面拿刀子反复捅，帕特里克·内斯特不反目成仇才怪。
他今来曼哈顿酒店，目的很复杂，除了麦克莱德·肯尼迪，帕特里克·内斯特也是他的目标。
他需要评估帕特里克·内斯特对自己的‘执着’有多强。
布鲁克林愣神的功夫，哈里森已经将车子交给门童，门神一样站在布鲁克林身后。
布鲁克林收回目光，迈步走进大堂，选了旁边的沙发坐下休息。
等了几分钟，麦克莱德·肯尼迪急匆匆赶过来，连连向布鲁克林道歉。
布鲁克林则表示不用在意，是他自己没有按约定时间到达。
寒暄完毕，布鲁克林关切地问道“怎么样？飞机什么时候落地，有吗？”
“六点左右到。”麦克莱德·肯尼迪点点头回答道。
从非洲飞纽约，大约要十二到十四个时左右，也就是安东尼家的孙子是早上六点不到就出发的。
从昨下午谈妥到凌晨六点，麦克莱德·肯尼迪需要沟通非洲那边，还要找飞机，协商航班，林林总总算下来，他大约是一夜没休息。
“医院联系好了吗？”布鲁克林又问。
麦克莱德·肯尼迪回答道“联系好了，贝尔维尤公立医院虽然很好，但毕竟是公立医院，我想我们没有必要去跟公众抢夺公共资源。”
“我联系了一架直升机，已经准备就绪，等飞机落地，直升机会把他从机场送往康奈尔医院。”
布鲁克林微微颔首，认真道“如果需要什么帮助，记得及时跟我。”
麦克莱德·肯尼迪点点头，没有话。
与以往相比，他看起来有些焦虑，尽管从他话的语气中听不出对这个孩子的关切，尤其是在谈到与孩子相关的事情，提到这个孩子时，麦克莱德·肯尼迪显得有些漠然，仿佛他根本不是这个孩子的父亲一样。
但他整个饶状态却与话的语气截然相反。
他关心到有些患得患失了。
布鲁克林秉持着‘送佛送到西’的原则，既然做人情就做到底，对这件事表现出十成十的关心。
见麦克莱德·肯尼迪沉默，布鲁克林另起了个话题。
“马克·米莱不在吗？”
提到马克·米莱，布鲁克林显得很随意。
麦克莱德·肯尼迪看了一眼布鲁克林，摇摇头顺便指指头顶“不，他在。”
这毕竟不全是为了公事的会面，两人显得有些随意。
麦克莱德·肯尼迪有些抱怨地道“他除了必要的情况之外，每都窝在屋子里不出来。”
“听他生了个儿子？”布鲁克林挑眉问道。
麦克莱德·肯尼迪看了布鲁克林一眼，抿了抿嘴，点点头。
这次话就那么随意了。
麦克莱德·肯尼迪对自我认知十分清晰，头脑异常清醒。
鉴于布鲁克林与马克·米莱的亲属关系与复杂的合作关系，闲聊时偶尔提一两句还可以理解，问这么详细，就不仅仅是闲聊了。
谁闲聊时会反复提及一个背叛自己，向自己挥刀的家伙？甚至详细到询问他的家庭成员情况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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