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_我是魔门的团宠小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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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剩余的药性还在体内肆虐,被定海珠强制镇压着,苻绫说完一句后跪在地上一时起不来。

  诸位大能面面相觑,再看给他们拜早年的魔宗四弟子,场面鸦雀无声,一时间门分不清是不是应该掏出点“红包”给他。

  岑折枝收剑落地,快步要去扶起苻绫,一股柔和气劲先他一步托起苻绫,气劲散开时,顺便将苻绫衣摆沾的草屑荡清。

  抬头往那处一看,苻绫两眼登时放出光彩,开心地喊了声“仙人哥哥”

  岑折枝看向司胥仙尊,危险得眯了眯眼。

  步席衣朝苻绫弯了下薄唇,也是这一笑,让旁边那些人精们察觉到不对劲,仙尊何时对人如此温和过

  蚀魂阙的黑面煞王冷嗤一声,负手说道“魔宗架子摆得可真大,让我们一群人等你一个。”

  苻绫歪了歪头,架子摆得真大是什么意思啊

  周围好像没看见有木架一类的东西诶。

  听不懂,那就对这个跟他打招呼的大叔叔笑一笑吧。

  苻绫朝煞王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容,煞王那口气顿时哽在胸口,悄无声息得就散了一半,一拳打在棉花上,让人根本气不起来。

  倒是岑折枝听人这样说苻绫,心中动了怒,狐尾虚影即将在他身后显露时,一声和风化雨的轻笑打断他凝聚在身的九尾狐威势。

  合欢宗席位,一道红色帷幕遮挡的轿子里,少女的声音轻灵如铃铛“快些进去吧,众弟子进去已有半个时辰,眼看凤凰秘境的入口又得关闭,可不能耽搁了。”

  苻绫真诚道歉“不好意思,路上顺便渡了个雷劫,是以才来晚了。”

  被凡尔赛到的诸位“”

  步席衣道了声“无妨”,众人已然从中听出里面的宠溺纵容。

  抬头见苍穹上裂开的金色缝隙果真越来越小,苻绫心下一急,拉住大师兄的手匆匆交代“师兄,我进去后你一定要照顾好师父,还有,看顾好宗内师侄们,特别是月末的时候,不要让他们为刷业绩下山烧杀劫掠。”

  上月月末,魔宗弟子们因没能完成一个月抢劫十户人家的目标,而十分自责,若不是苻绫挺着小小身体拦在他们面前,魔宗的讨伐书上估计又会多十封血书。

  岑折枝刚要点头,就又见小师弟扑向步席衣,气墙尚未来得及竖起,眼睁睁看着小师弟羊入虎口,跑到步席衣跟前。

  苻绫想得很简单,他们现在都不愿意抱抱他了,他想仙人哥哥一定依然愿意抱他的。

  果然,仙人哥哥没有拒绝他的拥抱,周围的大能却震惊得瞪大了眼。

  红纱帘后的少女掩嘴娇笑一声“快去吧。”未了她意味深长道,“很快你们会再见的。”

  合欢宗有个特异秘法。

  修习合欢心法的弟子,能看到两人间门牵连道侣契的那根红色丝线。

  本是为了避免宗内弟子不小心插足成为第三者,但也因这个秘法的缘故,合欢宗的人吃了不少修仙界的瓜。

  桃夭夭没想到,有一天她能吃到司胥仙尊的瓜。

  她就说怎么探到仙尊身上有道侣契的痕迹,原来这就是仙尊偷藏起来的小道侣啊。站在一起,还挺般配的。

  苻绫赶在秘境关闭的最后一秒穿过缝隙,与此同时,他腰间门的佩环亮了一下,一道白光潜入其中,而下方岑折枝的身形已凭空消失。

  凤凰秘境,乃是上古神凰埋骨之地。

  大道繁衍至今,如今留存下来的上古神兽少之又少,大多都是流有神兽血脉的分支,比如上古神龙的分支,也就是被舒云卷屠了满族的黑龙一脉。

  而岑折枝九尾狐一脉,乃是上古九尾赤狐的分支。

  单单是分支便有极强的根骨天赋,是以陨落的上古神兽秘境一出,哪怕仅有一滴血,就已让无数人趋之若鹜,为此前仆后继。

  或许,他们离攀登巅峰,就差这一滴血。

  凤凰秘境封闭多年,其内灵气浓郁,万物茂盛生长,同样也诞生了无数凶狠至极的凶兽,镇守秘境中屠戮一切外敌。

  苻绫来得晚,并不知道仙盟弟子进入秘境后,已快速寻到中央位置,建立了一座“安全屋”,没有辟谷的弟子可以在安全屋补充食物和各种物资,夜幕降临,所有进入秘境的弟子皆要到安全屋报道,若有弟子联系不上,才能及时安排救援。

  同样,每个进入秘境的弟子都发了一截木牌,如遇危险,只需捏碎木牌,便能传送离开秘境。

  苻绫也收到木牌,是进入秘境前仙人哥哥亲自挂在他脖子上的,此时进到秘境内,苻绫才有时间门拿起木牌查看。

  只见木牌上用凌冽剑气刻了几行字

  「径情直遂,逢凶化吉。」

  苻绫嘴角翘起,正巧一行弟子执剑从他身边路过,苻绫伸手拉住一人,询问“可以给我看看你的木牌吗”

  那名弟子狐疑地把木牌给苻绫,木牌上光溜溜的一个字也没。

  苻绫更确信,这是仙人哥哥单独给他准备的了。

  路过这群弟子见他一个人,站在那傻笑,衣服还似被雷劈过有些破损,以为他遭了雷鸣兽袭击,跟同伴走散了,且很不幸得神智有些问题,便主动邀请“不如与我们同行”

  苻绫自然点头。

  刚递给他木牌的那名弟子介绍道“我叫孟浮流,是翰云书院的弟子,敢问道友是哪个仙门或仙宗的”

  苻绫记得翰云书院,当初他查找能拜入哪个宗门时,看到过翰云书院的招生要求,它只招有宗籍或者族籍的学子,就是说,这个书院里的人,清一色都是仙门世家的佼佼子。

  而仙门中的孟家

  苻绫回顾了下课上夫子给他们介绍的九州历史,孟家好像也是个分家众多的顶级豪强来着

  “我叫苻绫,是魔宗的人。”短暂思索完,苻绫礼尚往来介绍了自己。

  “苻绫”

  众翰云书院弟子互相对视,这个名字最近对他们来说可是耳熟能详,不仅有第一仙宗宗主招新之日抱着一名小孩,还有魔尊收徒四方强者来庆,以及这次的凤凰秘境,仙尊为等魔宗四弟子,支撑秘境入口足足一个时辰。

  要知道,光是将秘境入口破开一秒,就要耗尽一名金丹期修士的全部灵力,是以破开秘境一事一向由渡劫期的大能们联合出手。

  而在各宗大能灵力告罄,仙尊依然以一人之力顶着入口,不让其闭合。

  浩瀚伟力让人望而生畏的同时,也对这位被凌霜宗主、魔宗尊上、司胥仙尊等诸位大能宠护着的小孩产生好奇。

  可资料中不是说,魔宗四弟子只有四五岁,个头一米一吗

  而且既是魔宗的人,又是万恶之源亲自挑选的四弟子,哪怕只是个小娃娃,估摸也不是善茬。

  所以眼前这美少年大概率是哪来的散修,因为某些原因,不得已顶替魔宗小师叔的身份,因不知道对方的具体情况,导致错漏百出。

  翰云书院的弟子们并没戳破,商量起下一行目的地,而在这时,突听前方传来惊叫声,众人面色一肃,立刻提剑朝异动处赶去,孟浮流落在后面不忘对苻绫道“你修为尚浅,一会遇到凶兽,你便躲在远处观战,不要插手。”

  苻绫乖乖点头。

  内心在想,原来到了金丹,也还算修为尚浅吗,可这群弟子里最高的明明也才金丹中期,大多也都是筑基期弟子啊。

  他想不明白,更忘了自己身上有师父给他的屏蔽修为的法宝。

  不过既然人家都让他不要插手了,苻绫听话得不插手就是。

  然后,他站在远处就看到这群跑过去救人的热血少年们,被一只三足大鸟打得鼻青脸肿,大鸟口吐烈火,烈烈大火几乎焚烧目之所及的任何地方,即将要把少年们烧成焦炭,有几个忍受不得,提前捏碎木牌离开了秘境。

  还不插手吗

  苻绫扭捏地揪着衣服,他社交经验太少,遇到这种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办,眼看这群弟子即将全军覆没,苻绫终于出剑了。

  大师兄怕用开过刃的剑,苻绫会伤到自己,所以他斩出去的剑,依旧是跟二师姐学剑法时用的玩具剑。

  剑气的威势却丝毫不减,磅礴剑意瞬息而出,三足大鸟甚至没有任何抵御之礼,圆滚滚的头就被一剑斩断,轱辘地滚在了地上。

  火势随之泯灭。

  幸存留下的修士们被这一剑弄得错愕不已,转头,就见树冠下身着金红残袍的艳丽少年慢条斯理地收了剑,红着脸歉意道“抱歉,我没忍住。”

  此前叫他不要出手的孟浮流“”

  现在跪求你还来得及吗

  “谢谢诸位道友相助。”最先遭遇三足鸟袭击的那伙人稍稍恢复后,朝翰云书院弟子拱手道谢。

  孟浮流避开一礼,面色别扭道“你们应该谢那边那位。”

  那伙人随孟浮流所指看去,当看到站在古树下容止清绝的少年时,皆是一愣。

  苻绫看清楚这群灰头土脸的人面容,眉头皱起,随即学着师父生气的模样,冷哼一声,然后把脸撇向另一旁。

  冤家路窄,遇到苻家弟子了。

  “苻绫,你身为少主,却叛逃苻家,枉顾苻家家主对你栽培教育之恩,你可知错”一名脾气暴烈的苻家弟子上前指着苻绫指责,丝毫没察觉瀚云书院众人异样的表情。

  久居“仙岛”的苻家弟子尚还不知,苻绫在苻家的遭遇已经被魔宗的人宣扬得人尽皆知,就是为了有遭一日苻绫能光明正大得覆灭苻家做准备。

  如今早已不是苻家能以“教养之恩”拿乔的时候了。苻绫身上有股龙威正蠢蠢欲动,手腕上那圈龙形手环张开五爪,呲牙咧嘴,好似就要破出一条怒火中烧的真龙。

  指着苻绫的苻家弟子双腿不受控制地发颤,周围众人也像是突然被一座降临的巨山压在身上,表情极具难看。

  特别是苻家那群人,隐隐有七窍流血之状。

  苻绫看他们突然不做声,似乎该轮到他说什么了,正要开口,身后突吹起一阵狂风,魔宗弟子落在苻绫身后,最会阴阳怪气的水吊车出言“是不是说反了,明明应该是你们要感谢小师叔的栽培教养之恩才对。”

  苻绫看向他们,眼睛微微睁大,霓虹似的华彩在他乌亮的眸子中流转。

  大牛头想揉揉苻绫小师叔的头,手伸到一半又尴尬得缩回,要是他真敢揉,这只手怕等不到出秘境,就要被那群妒意成性的师伯们给砍咯。

  水吊车正指着苻家弟子一个个道“资料上说你叫苻成棋,哟,小师叔在你们苻家时你不是接连破阶,被誉为苻月心下最有天赋的弟子么,怎么这么久过去,小师叔都金丹了,你还在筑基后期啊。”

  被指的人憋屈咬牙,而水吊车却不只点他,每个苻家弟子他都点了一遍,进行无差别群嘲。无一例外,这些被苻家当做种子选手的弟子们,在苻绫离开后,修为没有一丝寸进。

  魔宗弟子拥簇着苻绫,大牛头跟水吊车唱二重调“那岂不是他们离了小师叔就是废物了。”

  水吊车“本来就是一群废物。”

  大牛头作恍然大悟状“难怪他们那么想小师叔回去呢。”

  水吊车“可不是一群巨婴,等着喂养。”

  大牛头“看来他们不应该叫小师叔少主。”

  水吊车一笑“那叫什么。”

  大牛头“叫爹。”

  话音一落,压在苻家弟子身上的威势加重,他们双腿一软,面色铁青朝着苻绫齐齐跪在地上,苻绫惊愕下小退了步,疑惑询问“他们这是要干嘛”

  水吊车狡黠一笑“他们在认小师叔你当他们爹呢。”

  周围瀚云书院的世家弟子们在旁边瑟瑟发抖,生怕被波及误以为是苻家同党,开始思考之前跟魔宗小师叔同行时,有没有说什么得罪他的话。

  “要么不中气十足地喊我们小师叔一声爹,要么就捏碎木牌乖乖退出凤凰秘境。”

  有三师伯的龙威撑腰,魔宗弟子们可是兴奋至极,他们好久没干这种仗势欺人的事了,实在是无比想念凌虐人的感觉。

  魔宗规章第三条一有机会就要日行一恶

  好不容易才获得进入凤凰秘境的名额,苻家弟子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弃,有人感觉到耳鼻眼都开始缓慢流血,忍不住恐惧开口“爹。”

  声如蚊鸣,几乎叫人听不见,水吊车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再大声点。”

  感觉到身上的威压增重,那名苻家弟子鼻涕横流,提高音量颤声吼道“爹”

  苻绫“”

  威压消失,那名弟子连滚带爬站起来,在同族众人恨铁不成钢的视线中,跌跌撞撞跑进林中不见,只想离魔宗的人越远越好。

  其他人咬着牙硬不吭声,苻绫看着一张张过去熟悉的脸,有种恍然感。

  这些人大多数他都认识,小时候经常成群结队跑来他的院子在墙上朝他丢石头,故意惹哭他,然后贪婪地汲取泪水散发出的灵气,长大后他们也成为苻家重点栽培的种子,每日从苻绫身上取的血,让主家那些人享用后,他们便是第二批受益者。

  苻绫一向不懂人情,被苻瑞修诱哄着,觉得只要供一些血就能让父亲创立的家族变得强大,便一直没有反抗。

  直到他手上戴的十二环铜钱上的珠子里传来声音,告诉他这样是不对的,告诉他要离开吸食他血肉的苻家,到外面去,用最快的速度修至大乘躲避天劫。

  被软禁深宅中的苻绫,这才逃出苻家。

  原本以为最多只是苻家的势力会四处搜寻他,但没想到曾对他和蔼亲切的舅舅竟会在绝杀殿下单,绝杀殿的高层不知从何得知他仙灵体的体质,直接发出八方令通缉。

  如今再看这些觉得他供血给他们修炼是理所应当的苻家弟子,苻绫体会到一种新的情绪恶心。

  就像误吃苦草一样,恶心反胃。

  有过被师父师兄师姐们呵护疼爱的经历,苻绫才知道之前他觉得的“他们对我真好”时,那一张张脸有多虚伪。

  真正的呵护喜爱不会向他索取血液以求回报。

  就像他在山阶上磕伤膝盖,师父会一怒下废除整条阶梯。就像他额头流血时,大师兄会立刻为他止血。就像哪怕送三师兄他或许根本用不上的伤药,三师兄也会似若珍宝得收好。

  “走吧。”面对过去的族兄们,苻绫懒得多费口舌,转向大牛头等人时,委屈的心情一扫而空,明艶笑了起来,“你们都不等等我。”

  大牛头等人直呼冤枉“当时也不知道一拿到木牌就会被传进秘境来,不然定是要等小师叔的。”

  其中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在后面缩着脖子,苻绫歪头看向他,思索片刻,惊讶地喊出那人名字“陈瑞才”

  陈瑞才的好友欣喜万分“你居然认识魔宗小师叔,莫非前不久冠绥城中传言你想抢小师叔的东西,竟是真的”

  他知道瑞才兄大胆,但没想到胆有这么大

  有苻家弟子还跪在前面以儆效尤,陈瑞才一扫先前傲慢无礼的态度,压制着颤抖上前对苻绫恭恭敬敬地行礼“师叔祖。”

  好友瞳孔地震,什么,瑞才兄这就辈分比他矮一截了

  以后难不成要叫瑞才侄儿了

  陈瑞才偷偷瞪他,要不是他家老祖占了辈分,他也不至于要喊一个小奶娃一声“祖爷”。

  不过陈瑞才两人瞬间门就被大牛头从苻绫眼前挤开,大牛头对苻绫道“小师叔,我们正要去安全屋一趟,听说安全屋出了新守则,每个人都得背过后才能继续回到秘境行动。”

  虽然魔宗等人完全对此不屑一顾,仙盟的人也管不到他们,但为了小师叔的安全着想,还是浅浅去看一下安全屋的守则。

  苻绫自然没什么意见,直到金红色残袍离开这片林子,压在苻家弟子身上的威压依然没有消失。

  等到瀚云书院的人也紧随魔宗等人后离开,隐隐有一道龙形虚影至半空浮现,俯瞰下方跪在地上的众人,五爪收拢正要有什么动作,法则之上,似有一股视线降至此处,龙影不甘地瞪了一眼下方的人,缓缓消失在空中。

  林子另一条小道传来交谈声,几名凌霜宗弟子行至附近,有人正说道“安全屋出新守则了,苻师兄我们要去看吗”

  “去。”这是一道清淡温和的嗓音,让人听了也会不由自主跟着静下心神。

  正被压得跪趴在地上的苻家弟子一听这声音,顿时两眼一亮,看向来人方向,激动地喊道“苻二公子”

  苻虔仪最先发现这些人,见同族兄弟们全都跪在地上,同时还在七窍流血,立刻射出一道灵力,却根本无法撼动压在他们身上的威压。

  他毕竟只有筑基中期,只能看向苻月心,苻月心见到这些人同样一愣,对同门师兄弟们道了声“我去去就回。”

  好在金丹中期的灵力可以勉强冲散些许威压,但解救一个两个还好,十几名苻家弟子就十分吃力了,只是这么多人正看着他,还有凌霜宗的同门

  苻月心暗暗咬牙,用尽全力,在耗尽最后一丝灵力的同时,终于将苻家弟子身上的威压冲散。

  只是灵力透支过去,遭到反噬,一口猩甜涌至喉头,被他强行吞下,故作风淡云轻地回身,对众人询问“是谁罚你们跪在此地的”

  这秘境中应该没有威压如今雄厚之人,只有可能是那些压制修为混入秘境的大能出手。

  苻家弟子皆一脸崇拜地看着苻月心,压得他们七窍流血的威压被二公子轻飘飘就击散,这也更让他们觉得,苻家就算没有苻绫,有苻月心这样的天之骄子,依然能坐稳仙门首席的位置。

  一人愤愤不平地回答苻月心的问题“是苻绫,他不知道使了什么诡计,逼着我们给他下跪,还”顿了顿,他颇是屈辱地开口,“那群魔宗的人还让他们叫他爹才肯让我们起来。”

  “苻绫”苻月心皱起眉,“他也来这里了。”

  之前在魔宗的队伍中没看到苻绫,苻月心还以为对方不会入凤凰秘境了。想到上一世苻绫似乎在秘境中获得一道机缘,并被列入凌霜宗秘典名单,苻月心不由生了心思。

  安全屋由仙盟中一群清一色的金丹期弟子建立,位于凤凰秘境正中央,那是用专门的秘法带入秘境中的芥子空间门,外形是一栋九层阁楼,门前有九排红灯笼挂在木架中,红色蔷薇生长在阁楼间门,落下好看的花幕。

  如今正是秘境中的黄昏,天际展开的晚霞犹如凤凰涅槃时的尾翎,洋洋洒洒将金色霞光铺落大地,正有一群穿着灰黑衣袍的人拱卫着年级尚小的华衣少年,爬上山坡往安全屋的方向走来。

  巡逻弟子检查过木牌,确定不是秘境中的鬼魅邪祟假扮的,这才将他们放进安全屋的结界中,一入结界,喧杂的吵闹声便如海浪扑入耳中,院子里正在与同伴嬉闹的、晾晒被褥的、与人插科打诨、亦或是练武比试的,全都在看到魔宗中人进入时,停下动作,整个空间门逐渐安静下来,直至落针可闻。

  魔宗弟子根本没在意,有说有笑得随苻绫一同往里走,同时跟苻绫解释“安全屋的第一条便是戌时前必须回到这里,所以这会儿大家陆陆续续都会在了。”

  楼中走出一名身着轻纱羽衣的青年,看了眼苻绫,问“刚来”苻绫点点头。

  那人道“随我来。”

  大牛头等人不放心苻绫,也想跟上,但他们一行人数众多,羽衣青年面露不虞,苻绫察觉后,对大牛头道“放心,我自己能行的,你们去忙自己的事吧。”

  大牛头等人“我们最重要的事就是守护好你”

  在他们印象里,小师叔依然还是只有一米一高的小不点,稍稍磕着碰着就会受伤,完全没有自理能力的那种,一时半会没接受“小师叔已经长大了”这个事实。

  见羽衣青年看他的视线越来越怪,苻绫渐渐脸红,小小声说“我不是小孩子了。”

  随后他快步跟上羽衣青年,把大牛头他们甩在身后。

  大牛头等人无言望天,凝泪哽咽,崽崽终究还是要长大的。

  “他们是你师兄”羽翼青年走在前方,突然出声,语气里带着点笑意。

  “不是,是师侄。”

  青年终于回头,认真打量苻绫片刻,目光从眼角下那滴朱砂痣,落在他手腕戴着的十一环铜钱链上,恍然道“原来是魔宗小师叔,幸会。”

  苻绫琢磨着他的模样,正想也学着回一句“幸会”时,青年突然停住脚步,对他道“到了。”

  这里是楼阁后堂,类似账房一样的地方,房中的书架上放了许多案牍,正中间门的墙壁上有一面占据大半墙的木牌,苻绫走过去,见木牌的正上方刻着五个烫金大字“安全屋守则”。

  「1、戌时无论身处何处,都必须回到安全屋,若暂时无法脱身,需发出信号告知仙盟弟子。

  2、禁止进入秘境东侧,只允许在西侧行动。

  3、夜间门不要离开安全屋行动,否则后果自负,安全屋将不会为戌时以后回来的人打开,卯时到戌时为安全屋开启时间门。

  4、自行在售卖处采购所需物资,亦可在售卖处进行物品交换,未辟谷可去饭堂入食,亦或缴纳灵石获得厨房暂时使用权。

  5、秘境中遇到一切人面兽,都需立刻离开,禁止与其接触。

  6、遇到任何危险,可求助仙盟执法弟子,秘境中请不要相信执法弟子外的任何人。

  7、8、9」

  苻绫逐条看完,密密麻麻的守则一般人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门内记住,是以现在后堂还有不少人正仰头望着木牌,嘴里念叨着进行速记。

  后堂中间门有几个案几,如果背好了执法弟子会发下一张白纸,一字不漏得默写完,才算过关,获得秘境自由行动资格,且受到安全屋的保护。

  带苻绫进来的那名羽衣青年说道“旁边这些书架上整理的都是凤凰秘境中将会出现的妖兽,虽然不一定全,但也囊括了绝大部分,你背完后可看一看。”

  “好。”苻绫乖乖点头。

  羽衣青年说罢便要离开,苻绫突然叫住他“等等。”

  “小师叔可还有事”

  羽衣青年以“小师叔”笑侃着称呼苻绫,苻绫也不生气,圆溜溜的眼睛清澈明净“我背完了,应该在哪拿领纸笔默写呀”

  正在喃喃背诵的学渣们全都停下来,震惊地看向苻绫,羽衣青年同样一挑眉,指向角落的细颈大瓷瓶,苻绫取了纸笔,坐在案台后认真写了起来。

  羽衣青年也不走了,好整以暇地在他旁边看着。

  不相信只看一遍就能全部一字不漏背下的学渣们,也凑热闹地围着苻绫看他默写,这么多人围着,本该压力很大,但苻绫沉入心神,丝毫没被外物所扰。

  其余人小声议论“假的吧,怎么可能有人记得这么快。”

  “就连一向伶俐聪慧的圣灵教圣女都看了三遍才默写,我不信有人比圣女还脑子好使。”

  “这人是谁,他衣服上有雷劈过的焦痕,莫非进秘境前还顺便渡了个劫”

  “估计是进来后遇到了雷鸣兽。”

  苻绫的字虽比不上大家手笔,但也胜在清隽灵秀,随着一张白纸逐渐填满,在场众人议论声也逐渐减少,脸上皆是一副受到打击的震撼表情。

  搁笔,苻绫掀起纸张晾了晾,这才递给羽衣青年“你看看,可有错漏”

  羽衣青年微微一笑,并没看白纸“毫无错漏。”

  他、以及在场所有人,都是从头看到尾,有没有错漏他们再清楚不过,不需要再检查第二遍。

  苻绫就像是每一个完成课业的学子一样,开心地拍拍衣袍就要起身,这时人群外传来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我看是作弊才速记完的吧。”

  登时,所有人都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苻虔仪走在苻月心身边,神情自傲,而他们身后,跟着一群灰头土脸的苻家弟子,此时那群苻家弟子连余光都不敢往苻绫身上看,当苻虔仪说出这句话后,恨不得躲得越远越好。

  一片静寂中,只有苻月心淡淡道了句“虔仪,不可无礼。”

  是说的“不可无礼”,而不是说的“不可无辜冤枉他人”。

  苻月心还受着强行击散那股莫名威压的内伤,回到安全屋本打算看过新守则后回屋好好疗养,却不想遇到了苻绫。

  他跟苻绫的视线在半空交汇,原以为苻绫看他时定是极怨愤的,但却没想到对方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好似他在他眼中不过草芥。

  苻绫对羽衣青年道“那要我倒着背一遍吗”

  见有人异议,羽衣青年哪怕知道苻绫真才实学,但因为不能在众人面前暴露身份,只能做了个请。

  于是,苻绫当着所有人的面,背对木牌,流畅无比得倒背了一遍。

  苻虔仪的表情从刚开始的看好戏,到后来全脸铁青,其他弟子也拿眼偷偷看他,让苻虔仪感到被折辱,甩袖愤然离开。

  苻月心对众人道了声抱歉,压下即将涌到喉头的血沫,带着苻家弟子快步也离开了后堂。

  而学渣们几乎用看妖孽的目光敬畏地看着苻绫,暗自思考膜拜一下这样的考神,是不是能稍微提高一点记忆力。

  不过一段小插曲,苻绫的心境从始至终没起伏过丝毫,他收拾好桌面,打算离开,而这次,换羽衣青年叫住了他。

  “稍等。”

  苻绫顿住脚,看向他弯起流有华彩似的眼睛“怎么了”

  被这般清澈的目光注视,羽衣青年越发为自己刚刚没有遏止苻家人对苻绫的挑衅而感到羞愧,是想看看这位美少年的极限也好,是想看苻家内斗也好,亦或是想让魔宗的人求助于自己也好。

  总之,当时他明明有很多办法证明苻绫并未作弊,但他却没有这么做。

  “或许,应该介绍一下自己。”羽衣青年道,“在下凌霜宗宗主座下大弟子,卿如故。”

  “原来是凌霜宗的大师兄。”苻绫与他一礼,同时疑惑,“师兄应该已经过了金丹境,为何会来此处做执法弟子”

  “管理执法者只是顺便,卿某有另一个重要任务在身,暂且不方便言明。”

  苻绫表示了解,又见卿如故递给自己一个木牌,与他们人手一个的木牌不一样的是,这个木牌上刻着雕花。

  卿如故道“若遇危险,捏碎它,可以传送回到安全屋一次。”

  算是偷偷给苻绫开小灶了。

  苻绫没有客气,他一向收礼都不客气的,既然送给他,当然要接着啦,笑容灿烂起来,连着眼角下的朱砂痣都格外耀目。

  “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直接收到好人牌的凌霜宗大弟子“”

  半晌,艰难道“你喜欢就行。”

  离开后堂,苻绫挺直的背脊瞬间门松垮,他边走便给自己捏捏肩捶捶背,小声抱怨了句“装大人好累哦,其实当个崽崽也挺好的。”

  现在获得自由在秘境行动的资格,苻绫开始思考,戒灵说破仙灵体命中之劫的机缘是什么,还有之前凤凰秘境从未开启,父亲母亲又是如何在这里失踪的。

  可惜现在戒灵又陷入了沉眠,没法问它。

  出了窄道,一眼便看到齐刷刷坐成一排在外面等他的魔宗众人,苻绫扬起大大的笑脸,朝他们挥手,魔宗众人同频率地转头看向他,然后同频率地蹦了起来朝苻绫跑去。

  “就知道小师叔一定很快就能出来”

  “要我说,小师叔定是一目十行就记下了,惊呆了那些人狗眼。”

  “你说个屁,小师叔还用看直接手一挥就写出来了。”

  这些魔修们跟苻绫一同上过课,知道苻绫天赋异禀的速记能力,但他们想得还是过于天马行空,说得苻绫面色绯红。

  一同去饭堂吃过晚饭,苻绫回到自己的房间门,他卸力后趴到床上,休息一会儿,才发现整间门屋子都被大牛头他们按照他的喜好改造了一番,床上铺的也是他最喜欢的绒毯,地板上盖了层金丝地毯,茶具和各种装饰小物品也是苻绫所熟悉的。

  衣柜里同样挂满了合他身的法衣,各个颜色和款式都有,就连奶壶里的果奶浆也装得满满的。

  都长大了谁还喝奶浆啊。

  苻绫嘟囔了句,一刻钟后,他抱着奶壶躺在床上,纤细的小腿在床侧开心地晃了晃。

  阁楼后面有一处灵潭,可供人净身沐浴,同时也有洗去疲乏、舒筋活血的功效,苻绫走时听卿如故提了一句,想到自己今天渡金丹劫后还没净过身,喝完奶浆后便似没有骨头地爬起来,扒拉了一件衣服下楼往灵潭的位置去。

  这会儿天已经很晚,大多数弟子都回了各自屋中,少部分弟子在前方大堂中聊天胡侃,一路走到灵潭,除了三两从里面离开的,几乎没遇到过人。

  一般修仙者都习惯使用净身诀,只有苻绫当没修为的凡人时间门久,更喜欢用清水将全身洗干净的感觉。

  苻绫寻到里面,刚将衣物皂角等物放好,便听见更深处传来水声。

  心里好奇什么人跟他一样喜欢洗澡,苻绫摸到岸边,看了眼挂在木架上的衣物,定了几秒后,他拧起眉,这件衣服款式好眼熟。

  好像跟仙人哥哥的一样。

  苻绫想要确认是不是,又觉得这样过去看人正面有些冒失,万一不是岂不是很尴尬,忽然心生一计,苻绫穿着雪色里衣躲去角落里,从储物袋里摸出一面传影镜。

  遗憾的是仙人哥哥的小人下依然是代表忙碌的红点。

  可实在好奇仙人哥哥是不是真的来了凤凰秘境,苻绫忍不住戳了下,镜面晃荡片刻,云雾散去,浮现出一人身影。

  看了眼,苻绫生出失落感。

  因为背景中有棵巨大的樱花树,仙人哥哥并不是在灵潭,而是在凌霜宗的仙山上。

  镜子里的仙人哥哥看见苻绫时,皱了皱眉,然后出声“怎么又是你”

  仙尊之能自然一眼看出现在这个玉姿金相的少年,就是前不久跟自己传影的小奶娃,这么快,那个小奶娃就长大了么

  不过,步席衣并没时间门探清此事,直接问道“你在何处”

  他从苻绫所处的环境中感觉到一丝凤凰气息,正觉古怪,就听少年道“我在凤凰秘境里呀,在灵潭这儿。”

  “灵潭”

  “嗯嗯,就是安全屋里的灵潭,在安全屋内可以放心休息,有仙盟弟子会轮班巡逻,所以不用担心妖兽偷袭。”

  苻绫话音刚落,镜面突然如闪电般卡兹卡兹地冒着电光,传影突然中断了。

  怎么回事

  苻绫晃了晃传影镜,见依然没有反应,只好作罢,收起镜子起身打算去沐浴,既然仙人哥哥在凌霜宗,那灵潭深处的肯定是其他人了。

  他刚走两步,深处灵雾随着一人行走的风向而舒卷,那人的身影逐渐清晰,当看到来人面容,苻绫瞪大了眼。

  仙人哥哥不是在凌霜宗吗,怎么忽然出现在秘境里了

  步席衣头发湿润,一袭白袍刚刚披上,衣襟没拉严实泄露出结实精悍的腹肌,撞见苻绫,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不过很快又恢复平静。

  他喊了一声“绫绫。”

  “唔”苻绫心生警惕后退一步。

  要不是幻觉,要不就是哪来的妖怪。

  竟然敢冒充仙人哥哥苻绫的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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