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_檀香美人谋+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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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阮梨容这边与碧翠说话,默想心事,也没听到那一边,聂德和正把下午发生的事讲给聂远臻听。

  “爹,你确定那把哨子和我这个一模一样,而且,上面还有谢砚秋的名字?”

  “是的,陶姑娘发现后,爹拿过来看过。”

  聂远臻的面色变得凝重:“爹,陶姑娘的随从修七在吗?”

  “在门外。”

  “请他进来。”

  阮梨容与碧翠说完话,刚好听到聂远臻说请修七进来,急忙推了碧翠出房,凑到聂远臻耳边,低声告诉他,沈墨然怀疑就是修七使他昏迷不醒的。

  沈墨然竟能看出自己的昏迷不醒是修七所为,聂远臻心中的怀疑更深。

  “修七就是暗卫队长。”其中内情聂远臻也不明白,只先简单告诉阮梨容,修七没有恶意。

  修七是暗卫队长,聂远臻请他进来,想必有要事商议。阮梨容也便说要回家看肖氏,聂远臻拉住她袖子不让走,修七走进来了。

  “阮姑娘这些日子累了,也得给人家回家歇息。”修七凉凉道,坐到桌前剥果子吃。

  聂远臻被耻笑得红了脸,松了阮梨容,嘱道:“坐轿子回去,路上小心些。”

  阮梨容走后,修七摇头叹道:“你这么儿女情长的,可不是暗卫该有的。”

  聂远臻一拳砸在桌子上,修七放到唇边的樱果掉到地上。

  “浪费了一个果子。”修七啧啧叫嚷。

  “你才跟了陶羽衣几天,学得这么像了。”聂远臻沉着脸问道:“为什么要让我昏睡这么久?”

  “皇命在身没办法。”修七摊手,“沈墨然喜欢阮梨容,我想阮梨容嫁了你,沈墨然没了盼头,可以娶陶羽衣。”

  沈墨然喜欢阮梨容,聂远臻隐有所察,双手不自觉地攥紧,半晌,问道:“这和皇命有什么关系?”

  “皇上明示暗示,要把德阳公主嫁给陶胜风,陶胜风一直借口陶羽衣未嫁,他就不娶亲。”修七纤指托腮颦眉作深闺怨妇状,凄婉地道:“德阳公主二十二高龄了,再嫁不出去……”

  “不能给陶羽衣嫁给沈墨然。”聂远臻打断修七的话,手指醮了茶水,在桌面上写道:“我怀疑沈墨然就是前朝太子的遗腹子。”

  “怎么可能?”修七眼珠瞪圆,换了传音入密,说道:“他可是有爹有娘的,沈家祖辈营商,不可能卷入当年的党争的。”

  “不,可能性很大。”聂远臻把自己的怀疑一一说出。

  谢砚秋案牵扯进那么多女子,为何独沈丽妍无事?阮梨容那日被骗进绕盘崖,沈墨然为什么那么巧出现?还有,自己来回奔波寻找阮梨容,阮梨容那么巧病了,又是与沈墨然在一起。

  “你认为,沈墨然故意藏起阮梨容,使你心焦,再用计让你力竭而亡?”

  “正是。沈马氏今天下午拿着一个像是暗卫报讯哨子的东西,你如何看?”

  “你脖子上的哨子是解不下的,沈丽妍见过,然后又在沈墨然处见到一模一样的哨子,为了弄出与你私订终身的样子,就拿了给沈马氏,可是,沈墨然哪来的哨子?弄了那哨子要做什么?”

  “我猜,他已猜到我是暗卫。”

  “做了哨子,是预备使人扮成暗卫?”

  “正是。”

  “那又为何要刻上谢砚秋的名字?是为了事发时混淆视线判断?”

  聂远臻点头,又道:“他和陶胜风成好朋友,应该也是有意结交。”

  修七吊儿郎当的模样瞬间收起,严肃地道:“这么说,不止不能给他娶陶羽衣,还得尽力阻止。不然,陶家的巨额家财,就落了一半进他手里。”

  “嗯,你马上飞鸽传书禀报皇上。”

  聂远臻刚备好纸笔,外面传来一声尖细的哨响,修七飞身从窗户掠出,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块三指宽的丝绢。”

  “是皇上的密旨?”聂远臻问道。

  “是,看来,沈墨然真的嫌疑很大。”修七把丝绢递给聂远臻。

  “他竟然吸引了眼高于底的德阳公主,德阳公主还向皇上表明非他不嫁!”聂远臻瞠目。

  “这下麻烦了,皇上又要咱们掇合沈墨然和德阳公主。。”修七叹息不已,“做月老比打打杀杀还累,红线两头的两个人,还有可能是堂兄妹,这差使,怎么完成?”

  聂远臻沉吟片刻问道:“公主不知什么时候到香檀?”

  “也许早到了,你忘了,公主的易容术,天下无双,说不定,方才刚走的你的心上人,就是公主扮的。”

  “胡说。”聂远臻想像自己抱的是德阳公主,一阵恶寒,身体不自觉抖了抖。

  “赶紧把咱们的怀疑禀报皇上,公主那人行事与众不同,晚了,不定她来个霸王硬上弓,强了沈墨然亦难定。”

  阮梨容来不及跟聂远臻说哨子是自己做的,后来事情多,沈马氏曾胡攀赖诬一事无人提起,她也没想起要告诉聂远臻,而修七听了聂远臻的怀疑后,走了一趟安平调查沈墨然在安平的行事,查出来沈墨然是特意在安平等阮梨容,并且,饮马河的异象,就是他花银子雇人散布的。

  沈墨然是前朝太子遗腹子,暗中策划叛变的嫌疑越发大了,只是,修七和聂远臻一直没有找到他不是沈千山亲生儿子的证据,于是暂时没有定案,只暗中调查。

  沈墨然在安平摩罗婆庙会上遇到的那个耍竹竿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德阳公主苻锦。

  苻锦是先帝晚年所得,爱如掌珠,惯纵无度,因她喜习武,又给她请了江湖高手授艺,越发养成了江湖儿女的性情,不拘小节,粗豪狂放,喝酒猜拳等等男儿品性莫一欠缺。

  欣赏她的男子不少,不过,想娶她的却没有,她也没放在心上,放了话,定要找个自己喜欢的。

  庙会上见了沈墨然后,苻锦动了春心,沈墨然走后,她尾随沈墨然,一路跟到香檀。

  修七猜的不错,苻锦早易容成他们身边的人潜伏下来了,她易成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人——沈墨然的贴身小厮初一。

  真的初一被她悄悄找一户人家,许了银子关着了。

  这些日子跟在沈墨然身边,苻锦把沈墨然和阮梨容之间的暗流汹涌看得清清楚楚。

  阮梨容身份容貌,比之陶羽衣略逊一筹,苻锦见沈墨然为阮梨容伤神,没把陶羽衣放在眼里,心中更喜欢他至情至性,于是按兵不动。

  沈墨然丢了哨子回家,一大家子人等着他。

  “墨然,想想怎么给你妹妹挽回信誉?”沈马氏与沈千山同时开口,一人担心女儿找不到好的归宿,一人担心女儿嫁不出去,家里要养个赔钱货。

  “没有办法,娘,你行出此事,无可挽回了。”

  “如果不是陶羽衣,聂德和都说不出话了。”沈马氏恨恨道。

  “即便聂德和答应,定下亲事,远臻醒来后不肯娶,又能怎么办?”沈墨然摇头,对沈丽妍道:“以后,别耍这些了,不爱你的人,强求有什么意思?”

  一屋人一齐沉默,叶马氏过来了,道:“姐姐,姐夫,晚膳备下了。”

  “膳厅熏香?谁的主意?”甫踏进膳厅,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沈墨然皱眉。

  “是爹让人熏的。”沈千山尴尬地打哈哈,他与叶马氏正狂热着,工具用多了有些腻味,这些日子又想出新花样,燃催情香助兴,怕时熏时不熏惹人注意,因而吩咐下人每时都烧上香炉。又因两人不拘地点逮着机会就来,膳厅更是经常做的地点,因而,明知膳厅熏香多有不妥,还让人点上了。

  “撤了。”沈墨然招手服侍的下人撤走,没有注意到叶薇薇与叶马氏嘴角得意的笑容。

  初一十五虽是贴身小厮,沈墨然沐浴却从没要他们服侍,倒免了苻锦的尴尬。

  这晚她和十五两人抬了热水进房后,按往常行事,在廊下坐下等沈墨然沐浴完抬了水桶出来倒掉洗浴水,忽然来了小丫鬟,道府里丢了值钱物品,太太招所有人到议事厅去问话。

  丢失的是沈马氏上房的用的一套水晶盘子,苻锦暗暗嗤笑。

  能在上房行走的,只有主子身边的贴身大丫鬟,专查那几个人便是,何用一大帮下人都喊过来,倒使真正的小贼更易隐藏了。

  沈马氏歪在椅子上,面色发白,叶马氏替她一个一个人查问。苻锦听得旁边的下人悄声议论,说那套水晶盘子值一百两银子,沈千山晚上斥骂沈马氏,说她治家无方。

  大家子里人多,总少了了一两个心眼短缺的,跟当家主母何干?苻锦在心中替沈马氏鄙骂沈千山。

  叶马氏啰啰嗦嗦,半个时辰下来,只问了十来个人,苻锦不耐烦,很想出面替她查案。

  “站得人脚酸。”十五两腿交替金鸡独立,抱怨道:“这都问的什么?家里有几个人,和丢东西有什么关系?”

  可不是,这叶马氏真蠢。苻锦赞同地点头,突然心中某根弦被拔动,收起轻忽,认真地听叶马氏问话。

  叶马氏叨叨唠唠,问话听起来很细致,可细一推敲,问话对查窃贼根本没帮助。

  她在拖时间,不给这些下人回去!

  苻锦站直了身体,视线瞥到叶马氏一边问话,眼角却不时扫向自己这边墨香阁几个人时,心头的疑惑霎地明晰。

  叶马氏拖时间只为了,不让墨香阁的这几个人离开,这么多的下人都喊来,是为了遮掩她真正的目的。

  难道沈墨然有危险?似乎不可能?

  不管有没有危险,还是回去看一下。

  苻锦把手放到腰上的荷包上,离开时手里捏着两根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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