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_檀香美人谋+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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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要眉似春柳,眸若清泉,清韵如雪……”

  啊!花月奴呆住,这有钱公子哥儿想要的,不就刚才那个女子么?

  “去稳住那公子,跟他说,他想要的人马上带到。”花月奴把二鸨妈推上楼,转身抓过身边一人“快,陈四,你带上五个人驾马车追上去,把方才那个女子的随从打晕,将那女子蒙上眼带回来。”

  一个大户人家的丫鬟,纵是往后给寻到了,只推托是买来,给些银子即可。

  “这两日真是发大了。”花月奴算着帐,粉扑扑的脸笑成菊花。

  “花姐姐,这金饰真漂亮,卖给我可好?”若云喜爱不过地看着花月奴手里的首饰。

  这金饰得来多亏了若云,再把那女子掳来,闻香楼能赚几千上万两银子不止,花月奴大方的把首饰盒递给若云:“赏给你。”

  “多谢花姐姐。”若云喜得来不及回房,就站在大厅中,拔下头上的饰品,插上那支赤金银丝鸾鸟朝凤垂珠步摇,戴上耳环和镯子。

  “漂亮!漂亮!”花月奴大赞,“富贵雍容,精巧瑰丽,吉庆而不俗套,这套首饰,不知是哪个商号做的?”

  “看看有没有打标记,这么漂亮,我还想再做几套。”若云把手镯摘下来察看,她算闻香阁的红姐儿,银子不少。

  “清远。是清远商号做的。”

  “前几日刚送来过花式,都没见这么漂亮的,想必是刚出的,小五,去,喊清远商号的伙计带新花式来给姐妹们看看。”把姐儿打扮得漂亮可人,生意会更好。花月奴很会打算。

  二楼上那位花月奴敬之如财神的公子,不是别人,却是沈墨然。

  沈墨然一夜沉迷绮梦,左思右想,正经人家的闺阁小姐,若是贸然见了,人家对已有情,自己却不喜欢,要抽身麻烦,不若先到青楼里,见一见那些风尘姐儿,若有动心的,也许便是自己身体久旷才会对阮梨容产生绮念,毕竟长这么大,绕盘崖里抱住阮梨容,是他头一次与女子那样亲密地接触。

  寻欢作乐的人,都是晚上到欢场的,沈墨然却大白天到闻香阁来,一来脑子被阮梨容占得满满的,有些喘不过气来,迫切地想求证,一来,他到闻香阁找姐儿,只是要看看自己对别的美貌女子会不会动情,并没有要与那些女人云雨之意。

  娇媚的,清纯的,冶艳的,丰满的纤巧的,一个又一个女人看下来,沈墨然不止没有欲念,还腻味得几欲作呕。

  跟以往一般,别说与那些女人亲近,便是靠得近些,离得尚有一箭之地,他已满心不耐厌烦。

  “公子想要的姑娘来了,请随我来。”

  浅粉色香云纱帐低垂着,粉蓝锦缎滑丝被流光溢彩,拱起的那一道弯曲柔软别致,像微荡涟漪的碧波,荡漾过心坎,把人推进烟波飘渺里,沉醉迷离的时光中。

  只扫得一眼,沈墨然整个人僵住,床上之人眼睛紧闭,浓墨染出的眼睫毛衬得脸如初雪,粉润的红唇像盈盈水意氤氲中莲的花瓣,软搭在被子上的那截藕臂,笼着润泽的柔光,衬着粉蓝锻面,白得刺眼扎人。

  “哔“地一声,沈墨然在这瞬间听到了细雨蒙蒙中枝头颤动的梨花绽放的声音。

  心跳得很快,爱欲汹涌而来,在肢体中发酵膨胀,慢慢地,凝聚成一股红果果的侵占欲-望。

  梨容怎么会在这里?骨缝血液欲-念在蠢蠢欲动,爱重与疼惜却将兽性一毫不剩地压下,沈墨然掀起纱帐,将阮梨容抱起。

  不需得看到那双秋水明眸,他确定,这人定是阮梨容。

  “公子,这房间的一切都是刚布置的,不需得换房间。”二鸨妈欣然说道,为即将到手的高额赏银心动。

  沈墨然面色沉了又沉,寒如坚冰,冷冷道:“这个姑娘我要带走,多少银子?”

  “客人要把那姑娘买走?”花月奴惊喜地大叫,买走更好,虽然赚的也许没留下来多,可,却是一点后患没有。不过,只看得一眼就要买人,想必那公子爱极那女子,狮子大开口亦无妨,等落地还价好了。

  “跟他说,五万两银子。”

  拿着五万两银票,花月奴瞪圆眼看着沈墨然的背影呆滞不能言语。

  “花姐姐,这人没病吗?”二鸨妈先回过神来。

  “这种有病的人一年来一个便成,姐我就发大了。”花月奴低喃,接着又大叫:“快请清远商号的人送首饰来,阁里今日给每个人五两银子的贴补。”

  花月奴大方地要让阁里的姑娘每人都美美的,岂料清远商号的掌柜谭道远带来的首饰跟以往差不多,没有花式奇巧夺目的。

  “是不是没把所有花式带来?还怕我阁里的姑娘消费不起?”花月奴不满地喊来若云,“就要跟这种款式差不多的。”

  谭道远双眼瞪得老大,大张着嘴看着若云头上的饰品不能言语。

  “这样的多好看。”若云微笑着,在众姐儿羡慕的眼光中转了转身子。

  “好,我立刻回去拿。”把桌面上的首饰飞快收起,谭道远急急忙忙走了。

  “有银子赚就是不一样,跑得那么快。”若云嗤笑,却见花月奴扑满脂粉的脸有些凝重。

  “花姐姐,怎么啦?”

  “这套首饰会不会有什么不对?谭掌柜不会正好认识那女子吧?”谭道远跑得太快了,花月奴感到有些不安。

  “能有什么不对?清远是香檀城最大的饰品商号,每天卖个百八十件首饰,他能知道是谁?便是知道,人都卖掉了,买这首饰的人又那么多,咱们想怎么赖便怎么赖。”若云不以为然。

  有道理,花月奴本想让人追回谭道远问个明白的,也不追了。

  清远每日卖出百八十件首饰,若是别的,谭道远还真记不住是哪一家买的,可那一套鸾鸟首饰,是阮梨容自己设计专门定制的,又吩咐了赶紧制作,明说了要送县太爷小姐的。

  早上才送到阮府的,如今却戴在一个青楼姐儿头上,谭道远怎不心惊?

  内里情由不明,事涉闺阁女子名誉,谭道远也不敢多问。

  若是寻常人家小姐,看在闻香阁是大主顾份上,他也许闭眼假作不知,甚至暗示花月奴收起那套首饰。关系到阮梨容,谭道远却半点不敢隐瞒。

  阮家的背景,阮家的声望,都不是能等闲视之的。

  谭道远从闻香阁出来,马不停蹄赶去阮家问讯。。

  第十七回

  阮莫儒把作坊门口关上,指挥着伙计们锯片组装锼拉裱面,拉烫雕刻,忙得不可开交。

  阮家扇除了福气之名,它的制作之精致,亦是人所不及的。阮莫儒看着一把把玲珑纤巧,华美富丽的檀香扇完工,心中无限喜悦。

  砰砰砰的拍门声将阮莫儒从沉思中惊醒,打开门看到门外的肖氏时,阮莫儒吓得腿软目眩,差点晕倒过去。

  肖氏满头的汗珠,身上衣裳湿滑地粘着,胸口高颤起伏,嘴唇大张,像垂死的竭尽全力挣扎的鱼儿一般喘-息着。面上肌肤本来极白,此时却浮着深浓的潮红,这种潮红若是床第间看到,像绯云笼罩,再配上水汽氤氲的双眸,自是极美的。可大白天这般情状,不说感觉不到绮昵,还让阮莫儒惊魂失魄。

  往后一看,不见轿子不见马车,竟是走路来的。

  “阿秀?”什么事这么急迫。

  “老……爷……你快去……救梨容……”

  “梨容怎么啦?慢慢说。”阮莫儒把肖氏抱住轻抚,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的,急不得。

  肖氏一把推开他,“不能慢,老爷……快……救梨容……”

  她浑身都在打颤,嗓音走调,满面的红在这短短的瞬间褪了,泛着惨青的苍白,阮莫儒吓得周身冰凉,只怕肖氏一个不对劲,大人小孩都保不住。

  “老爷老爷……”阮家的家仆,还有谭道远跑过来了,这么多人,方才都追赶不上脚下如飞的肖氏。

  “阿秀,别急。”拉住肖氏的手力用握住无声地安抚,阮莫儒眼睛看向家仆和谭道远。

  “姑娘早上离家时拿着首饰去给聂小姐送礼,夫人方才派了人去县衙问,那边回说姑娘在半路上就回来了。”一家仆略镇定些,却也没说出重点。

  “我在闻香阁看到我家商号给阮姑娘定做的要送给聂小姐的首饰,阮姑娘没有去县衙,也没有回家,人不见了,随同服侍她的人也一起不见了。”谭道远补充道。

  女儿不见了,随侍的人也没了踪迹,带着要去送人的礼物却出现在青楼了。

  寒气从脚底冒起,瞬间进了皮肉里,将阮莫儒团团包围,阮莫儒愣怔着无法说话也动弹不了。

  “老爷……”肖氏惨切地喊了一声,阮莫儒勉力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视线移动间霎时魂飞魄散肝胆俱寒。

  ——肖氏脚下有血迹,香罗裙子染了一片湿答答的鲜红。

  “唉,我老糊涂了。”阮莫儒敲了自己脑袋一记,笑道:“阿秀,忘了和你说,让你担心了,梨容在路上遇到千山兄的女儿,千山兄的女儿说新嫁娘的首饰,当由夫家给,闺中好友宜送笔墨砚画架屏挂件,她要去另买礼物,带着饰品不便,来找过我把饰品给我了,当时玲玉社的高兄正好路过,跟我索要那首饰,我却不过给了他。”

  “这么说,那首饰是高掌柜送给闻香阁的人?”肖氏眼睛晶亮,掐住阮莫儒手臂,“老爷,咱们梨容没事?”

  “肯定没事,你想想,阮家的小姐,谁敢动?”阮莫儒笑道。

  “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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