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迎娶之路_凤翎纪(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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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迎娶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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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们细数漆权玉身边最重要的女人的时候,除了孙锦荷,首先要说到的,便是连溪和连彤。历史上,关于连溪连彤二人出生的记载很少,只能在野史中看到一些痕迹——她们出自当时的江湖豪门连家庄,可是让人难以置信的是,正是这两个江湖女子,在日后成为了伟大的漆权玉身边最重要的人,其中连溪提出的很多新东西,不仅在日后帮助漆权玉成就了她伟大的事业,甚至也加快了历史发展的缓慢步伐。整个凤翎,因为这些推动历史的新东西而记住了这个伟大而奇特的女性……

  ---------------------------------------------------------------------------------《凤翎杂谈》

  “要去迎亲了吗?”锦荷坐在琴前,目光有些黯然的放空,手上拨了几个音节,却又都觉得不对,胡乱抚了几声,干脆放弃。

  “明日便要出门,喜轿花红,都已近准备妥帖。”漆权玉端坐在锦荷对面,隔案望着她,口里轻声的说。

  “既然是你的师妹,又是漆泽钺候爷的儿媳,漆权玉将军的媳妇儿,自然要隆重些,一定要让下人安排妥帖,不可怠慢。”锦荷说着,挥了挥手,让珍儿将琴搬了开去。

  “多谢太后娘娘关心,一切都有父母操持,还算妥帖。”权玉喝了口茶,心中有些梗塞……这婚事虽然两人都早已知道,甚至也是两人合计,确定下来的,可是如今自己真的要披红挂花,迎娶别的女子,即使只是走一趟形式,权玉心中也总觉得有些痛——少年时候的誓言,犹在耳边,说过毕生非她不娶,却到底要负了自己的心上人。

  “漆府一切都布置妥帖了么?”锦荷又问,赐她那处府邸却是皇上的意思,皇上虽然才十二岁,却也懂事,对太后说,这漆将军不能继承爵位,自然要另立门户,恰逢新婚,便赐宅为贺。

  “父亲大人为了避免两个漆府名字相同,以后不好区分,已经命人将微臣府邸挂了漆府的牌子,原来的漆府,换做了武平侯府的牌子。婚事就在漆府张罗,母亲以及大娘和三娘都在漆府安排,父亲也来过问,管家一应人等都暂时调拨到了漆府,举凡缺少的事物,大多已经置办妥帖。”漆权玉轻声道。心中却总有些难受,这场婚礼,本该是准备给眼前这人的……

  “如今漆府什么都是新的,一切都需要置办,丫头只怕也不够,哀家请皇上给你送几个丫头过去……”锦荷微微垂了眉目,手指在袖袍边缘轻轻揉捏。

  “多谢太后娘娘,候府那边,原本也有丫头小厮,如今候府这边倒也不需要多少下人,母亲大人调拨几个给微臣,也可以应付。”权玉想要推脱。

  锦荷却叹息了一声:“这后宫深冷,外面的人,想进来,荣华富贵于身,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这宫里的人,又受着怎样的凄冷折磨,又是如何的想要出去……”

  “娘娘……”漆权玉的手微微抬了抬,终究没有能说什么,有下人在的时候,两个人自然是君臣有别的。只是听得锦荷这一声叹息,其中含了多少悲伤委屈,让权玉忍不住想将她搂在怀里,好好疼惜。

  “宫外的人,其实未必想要进来,倒是有亲人在宫里的,却是无比想念……”漆权玉将手缩回了袖袍中,捏得死紧,心中没来由的疼。

  锦荷你当知道,我何尝不希望你能够出去,何尝不想与你抛下这天下,过自由的日子。可是如今,锦荷贵为太后,掌管帝国大事,岂能儿戏,而两人一旦抛开一切,偷出宫去,那这天下怎么办?孙家和漆家怎么办?自由,是两人所向往的,可是如今却还不到时候……

  锦荷却淡淡笑了起来,权玉的心思,她怎么能不知道,按说,自己不该这样,可是……忍不住而已,总有些事,让自己悲从中来,觉得自己遗落了,错过了,再没有资格拥有。

  整理了心情,锦荷道:“权玉啊,这后宫里,也用不了那么多人,开销也大,我刚好和皇上说起,虽然是盛世,却要讲究节约,后宫中多余的宫女却也很多,她们也想出去,有朝一日,能找个好男子成家,也是好的。我便挑几个得力的,赐到你府上,也算是积了功德。何况宫里的女子约束得好,最是好使……也让将军省心。”

  “那,多些太后娘娘……”权玉拱手谢恩。

  “明日要去迎亲,只怕有些安排,你早点回去吧,别把大事耽搁了!”锦荷挥了挥手道。

  “微臣告退。”漆权玉拜谢之后,便退了出去。

  漆府已经张灯结彩,布置了各种事宜,父亲和母亲虽然半点不敢怠慢,一直在张罗,但是到底知道这不过就是假凤虚凰的把戏,心里倒也开心不起来,尤其是,如今皇上赐府,对漆权玉的荣宠到了让人眼红的程度,担着欺君之罪,承受如此隆恩,漆泽钺心中,反倒是担心的。只不过戏演到这一步,早已经没有了回头路,无论如何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尤其漆泽钺还知道自己这女儿与太后的关系——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心惊胆战!如今要娶别的女子,也不知道自己女儿的心中是何等感受。

  整个漆家,反倒是三娘鸣姬和一帮管家下人最是开心——毕竟鸣姬没有孩子,与漆权玉倒是亲近些。

  鸣姬拉着权玉在府中转了转,指着各处摆设布置,问他可有意见。漆权玉却哪里有这心思,只是笑着,处处说好,谢过了三娘,让厨子张罗了饭菜,一家人用了晚餐,便以次日要出门迎亲,路途遥远为由,去歇息了。

  入了夜,漆权玉辗转反侧,却哪里睡得着,干脆起身换了便衣,奔着宫里而去,宫门却早已经关了,夜色中,漆权玉在高大的宫墙边逡巡良久,终究没有叫门——自己与锦荷的感情是这凤翎天大的秘密,明日自己便要出门迎亲,此时入宫,怎么能不让人怀疑?锦荷啊锦荷……漆权玉心中默念着,越是在这样的时刻,越是思念……

  不过,经历了那么多,从来都不曾怀疑对方,从来都对对方充满了信心……如今即使自己要迎娶别的女子,锦荷也该明白,权玉的心中,永远只有你!无论与谁在一起,想念的都是你,无论与谁成亲,权玉也不会碰她半分……

  权玉望着被宫墙隔开了的孝清宫的方向,满目的深情,心中暗暗道:“我们总会在一起的……”

  而在这无月之夜,相思的又岂是权玉一人。锦荷此时也坐在孝清宫的窗户前,望着漆黑的夜,思念着她……

  无论遇到什么,无论将要和谁去完成那个仪式,两个人的心,从不曾分开,那些誓言一直都在,那些爱,也从不曾迷茫……

  春日……

  漆权玉驾马,身披红花出京,迎娶她的新娘。

  随行车队沉重的压着路面,吱嘎吱嘎的响……管家丫头,全部换过大红喜庆的衣裳,一路往连家庄而去……

  夹道欢送的京城百姓为着帝国的大将军终将迎来他的妻子而开心欢笑,可是也有一些人,恍惚想起十年前那个调皮的孩子,满面鬼机灵的在这皇城的大街上奔跑……想起那个在多年前时常和他在一起的女孩子……

  那时候,曾有多少人笑言,是否过个几载,便能看到这皇城第一文臣与皇城第一武将两家结亲,看到那善良的,讨人喜欢又让人恨的漆三公子,如今日这般高头大马披红挂花,将那聪明漂亮的女孩子娶入漆家……

  可那个女孩子呢?如今又在哪里?

  恍惚想起五年前,更胜于今日的隆重,那个小女孩乘着大红花轿,嫁了人,那顶轿子,上面绣着一只展翅的凤凰,让围观者远远拜伏,而那顶轿子,去的方向是皇宫……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这样的场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这大红喜庆的色彩中带了些儿灰暗。有人轻轻叹息,却不知道叹息什么,似乎想起曾经,在自己年幼的时候,也曾与谁青梅竹马,似乎也曾与谁有过相守终生的约定,可是后来,却分开了,遗忘了……

  也许,这就是命运……

  不过,漆三公子,终于要成亲了,也许应该忘记曾经的,去看以后,应该翘首以盼,是什么样的美人儿,能配得上漆三公子……

  迎亲的队伍,渐渐出了城门,渐渐远去,人们也渐渐散去,开始幻想,那新娘子,该是什么模样?

  漆权玉坐在马上,出城的时候,回望了一眼京城——自己从不曾以为,当自己成亲的时候,将要走出这道城门,自己从来都以为,自己命定的女人就在这皇城中——而今她依然在,自己也依然在,誓言也在,爱情也在,可惜,自己却要走一条和想象中完全不同的路……

  突然想起,当年锦荷入宫的时候,该是什么样的场景,坐在轿中的她,可否如自己一般,心中只有对方,那时候的她,没有自己的消息,以为自己定亲了,面对着入宫的命运,她是否曾经惋惜,是否曾经绝望,是否曾经怀疑,怀疑爱情,怀疑命运,怀疑曾经经历过的一切……

  有时候,会突然觉得,人生如梦!

  就像如今,自己是在梦着,还是在醒着?自己是在前往迎娶的路上,还是躺在她的身边,即将接受着她的挑逗?

  迎亲的队伍渐行渐远,身后,已经没有了皇城高大的城门,可是,自己的心——一直都在那里,不曾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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