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绝望的杨士奇!_混在洪武当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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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8章 绝望的杨士奇!

  第478章绝望的杨士奇!

  虽然郭惠妃知道是人终究难逃一死,但每当她听到这种话从老朱嘴里说出,总会觉得心如刀绞。

  “皇爷,莫要说丧气话,您是万岁,能活一万岁……”

  老朱先前也听过类似的话,是从翁妃嘴里说出来的。然而,此时郭惠妃所说的万岁,却给了他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因为,他明显感觉胸膛被点点泪痕浸湿,怀中也渐渐传来压抑的啜泣。

  “傻慧儿!”

  “那都是骗人的鬼话,你见历朝历代哪个皇帝活过百岁哩……”

  “臣妾不管!”

  “要真有那么一天,臣妾是肯定陪着您一起走的……”

  老朱紧了紧手臂,将爱妃抱得更紧了。

  老朱为其选了个黄道吉日,随便从礼部挑了个官,就让其代替皇家下聘。

  “弟妹谨记大嫂教诲,以后定当约束家人,不让常家给皇太孙添麻烦!”

  “诺!”

  “因此,微臣将他们三个黜落,贡院的一众考官也是赞成的。”

  “皇太孙殿下,若是您实在不喜此事,我们常家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

  “琴音咋说也是我亲表妹,我哪能要她的命?”

  “虽说他们都是臣妾身上掉下来的肉,但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见,难免生出不该生的心思……”

  自己怎么会因为常家嫁了个女儿,就觉得常家会偏帮外人?

  “舅母放心,外甥是不会多心的。”

  为啥说开开心心呢?

  因为他虽素有才名,但却并没有参加会试的资格!

  此次因缘际会,能捞到个考进士的机会,他岂能不欣喜若狂?

  然而,会试榜单一公布,杨士奇的满心欢喜霎时变成满腹遗憾,甚至还对皇太孙生出愧疚之情。

  “孤也是临时生了惜才之意,这才想磨砺他们一番,让他们的学问更有长进!”

  朱允熥见冯氏把话说到这份上,当即邀请冯氏上座,并命人给其奉茶。

  这才是冯氏今天面见朱允熥的主要用意,就是代表常家向皇太孙表态,常家会跟常琴音决裂,坚决不会因为跟朱允炆联姻就偏向朱允炆。

  齐泰闻言赶忙低下头,不低头他怕藏不住自己的大白眼。

  现在朱允炆和常家长房长女的婚事都定下来了,冯氏却突然找上自己,当即有些无法理解。

  郭惠妃这番话一出,让老朱简直对她刮目相看。

  虽说她快恨死那不争气的死丫头,但一想到要牺牲掉她,心里还是刀割一般难受。

  朱允熥在送走齐泰后,当即命人去京城的各大会馆传达自己的谕旨。

  “皇太孙仁义也好,看在咱们常家的情分也罢。但咱们得谨记一点,情分这东西,用一分少一分,切莫再给皇太孙添麻烦了……”

  “表妹和朱允炆的婚事已经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就差最后一步亲迎了,您现在跟我说这个话不嫌太晚了吗?”

  朱允熥跟冯氏接触不多,只是去常家吃饭的时候偶尔见过几次。

  冯氏见朱允熥这样说,脸上立马露出感激之色。

  “如果家里的表妹想要跟皇室联姻也没问题,我二叔家的朱尚炳年龄也不小了,到了婚配的年纪。”

  冯氏说完这句话,只感觉全身的力气被抽尽了一般,心痛得更是要碎掉了似的。

  虽然杨士奇素有才名,但他并不是进京参加考试的。只是因为受人蛊惑,这才借着参加考试的名义进京谏言。

  “当时你竭力推辞,现在就当为了大明,为了咱,当这个皇后吧!”

  “常琴音承受不住皇家的福德,在成亲之前生了一场大病……”

  汤氏闻言赶忙双手合十,对着上苍拜了又拜。

  “皇爷,这话可不能乱说!”

  “对了,你马姐姐临终时曾劝过咱,让咱立你为皇后。”

  “嗨!”

  “先行告辞。”

  冯氏说完这番话,见门口有人抱着一摞奏折等待,就赶忙起身告辞。

  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皇太孙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冯氏回到开国公府,赶忙去了常升媳妇处。

  “大舅母所说的可能是……”

  皇太孙跟朱允炆的关系已经恶化到这种程度了吗?

  她先前只是听闻两人不和,朱允炆因为吕氏满门被灭,几次三番找朱允熥麻烦,却不料朱允熥早就琢磨让朱允炆如何“不长寿”了!

  “舅母说的是什么话!”

  “最后……最后重病不治……”

  皇太孙,学生辜负了您的殷殷期望啊!

  老朱以前一直将其当成情人、宠妃、傲娇的小姨子等等,从来没想过郭惠竟然拥有这般大智慧。

  据说皇太孙建造整座北宫的费用才三十万两预算,连根像样的廊柱都用不起,所有建筑都是由砖石砌成!

  郭惠妃听到这话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哭泣的声音更大了几分。

  “我们常家始终跟殿下是一条心,绝不会背叛殿下!”

  “傻慧儿,这种事有啥好哭鼻子的?”

  “臣妾不想害他们,臣妾只想让他们平安地过完一生……”

  “回禀殿下,微臣并未刻意打压那几个人。”

  如果这件事真闹大了,朝廷重新组织考试,自己岂不是又能考一把?

  杨士奇就因为心里的这点侥幸,这才留在京城多日。

  杨士奇向来是个重信守诺之人,哪怕是被锦衣卫逼着写下的认罪书,还是开开心心地去参加科举了。

  然而,就在他刚要离开政务殿之时,朱允熥突然叫住了他。

  “但请殿下放心,常琴音是常琴音,常家是常家。”

  他不敢抱怨朝廷不公,更没脸去面见皇太孙,他只能收拾起包袱,骑上心爱的小毛驴,踏上返回江西的漫漫路途。

  对他来说,今天的事情不过是个插曲,更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

  不过,朱允熥这番话倒是透露了另一层意思。只要常琴音想嫁,他绝不拦着!

  杨士奇在出了太平门,特意去了北宫一趟,站在北宫那寒酸的大门前泪洒襟袍。

  常茂夫人冯氏特意为此事来北宫面见朱允熥,跟朱允熥详细地解释了一番。

  汤氏闻言赶忙躬了躬身,摆出一副受教的模样。

  杨士奇在看到榜单当天就想黯然回乡了,但他听闻北方士子质疑科场舞弊,而且还闹得满城风雨,他心里又存了一丝侥幸。

  “杨荣和杨溥八股文写得尚可,但机变有余,文风却不够稳重,显得有些轻浮。”

  “难怪你马姐姐那般信任你,甚至临终前还向咱谏言。”

  “现在观之,咱在看人方面远不如你马姐姐……”

  “皇太孙殿下能说出这番话,足见对常家是真关心。”

  “弟妹,你现在是国公夫人,是咱们常家在京城的头面,切莫生出这种心思!”

  常升媳妇汤氏也一直关注此事,见到冯氏赶忙询问。

  冯氏怕就怕朱允熥会因为此事跟他们常家生嫌隙,现在听到朱允熥这样说,心里当即一沉。

  齐泰忐忑不安的站在原地,等待着皇太孙的批评。

  “这事是咱们理亏,咱们不忍心处置那逆女,只能厚着脸皮去求皇太孙原谅。”

  “家中还有两位表妹吧,不知舅母可有看中的年轻俊彦?”

  齐泰忙不迭地答应下来,打算回去就跟礼部的人开会,研究此事如何进行。

  冯氏坐在椅子上,连喝了三盏茶,这才气喘吁吁地开口。

  “那几个人?”

  “但常家蒙受皇恩已经够多了,可不敢高攀亲王之尊。妾身惟愿小女找个小门小户的人家,平安顺遂地过完此生就心满意足了……”

  “妾身就不打扰殿下处理政务了。”

  “我就说嘛,皇太孙仁厚,定然不会因为此事而怪罪咱们……”

  “他们几个还差得远!”

  朱允熥在送走汤氏,当即召见了礼部一干人,命他们重新拟定考试日期,对此次落第的北方士子重新考试。

  然而,当朝廷的处置结果出炉,肯定了第一次会试成绩,不承认其中有舞弊之举,只表示再给落榜的北方士子一次机会时,杨士奇彻底心如死灰。

  朱允熥闻言脸上登时露出一丝苦笑,暗道冯氏真是想多了。

  “郭惠,这是为何?”

  自家这个皇太孙弟子越来越不要脸了,不就是嫌弃人家说了你们皇家,这才故意将其黜落么……

  郭惠妃听到老朱如此称赞自己,脸上当即飞起两片羞涩的云霞。

  朱允熥回到北宫,就投身于加班加点的工作之中。

  “那几个人真实水平咋样?”

  冯氏想明白此事,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皇太孙在屏退了众人后,并未指责他此次的过失,反而贴近他低声问了一句。

  “无奈琴音这孩子没福气,辜负了殿下的一片期望。”

  “谢天谢地!”

  “后宫多少人做梦都想当皇后,为何你屡次推却?”

  “咱以往小看你了!”

  虽说齐泰对朱允熥颇为腹诽,但一想到自己此次能脱险,全靠皇太孙从中斡旋,他也就只能硬着头皮恭维一句。

  “不过,这三人都是大才,只要持之以恒的学习,假以时日定然会高中!”

  冯氏听到这话,毫不留情地打断。

  “但你不能跟咱一起走,你得活着,替咱当太皇太后,替咱看着大孙,替咱看着大明!”

  “你们先行下去,孤留齐师傅说几句话。”

  “我那不着调的二叔,放着好好的秦王不做,非得偷偷跑上郑和航海舰队,说要跟五叔去找什么青鸾大鸟……”

  老朱刮了刮郭惠的鼻子,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说道。

  江西会馆。

  原本朱允熥是不想管这事的,但谁让惹麻烦的人是他的老师齐泰,他这个当学生的只能硬着头皮替他擦屁股。

  后来又听到齐泰对三人有如此高的评价,朱允熥心里更是开心极了,感觉自己挖到宝了。

  “唉!”

  “我送送舅母……”

  “皇太孙留步……”

  “多谢殿下眷顾!”

  “皇太孙殿下不用担心,只要没亲迎,就一切皆有可能!”

  “我只是担心二哥朱允炆,他从小就体弱多病,柔弱不能自理,一看就不是个长寿的人。”

  在朱允熥忙碌于政务之时,大明皇次孙朱允炆的婚事终于敲定了。

  “咱们对皇太孙要恭敬,如同对待陛下那般恭敬,如此方可保常家永久兴盛!”

  “皇爷谬赞了,臣妾也只是跟在马姐姐身边长大,跟着马姐姐的做人做事的道理……”

  “殿下英明!”

  常宁宫中,老朱跟郭惠妃促膝长谈之时,另外一边的朱允熥却趁着夜色出宫了。

  实话说,但凡有一丝丝可能,她都不愿意弄死自己的亲生女儿。

  “杨士奇的学问不错,但于八股文一道不是很擅长,还有待于磨炼。”

  “皇爷爷之前跟我透露过,说有意让朱尚炳袭爵。如果舅母有意的话,可以让棋语表妹嫁给朱尚炳,到时候常家可就多了个亲王女婿喽!”

  站在他的角度,北宫远远望去灰蒙蒙一片,只有少数几个宫殿刷了一层朱漆,剩下的绝大多数宫殿都是青砖的本来颜色。

  但此事却对皇族,乃至于整个大明产生深远的影响。

  朱允熥听到齐泰这样说,心里对几人的愧疚顿时小了许多。

  冯氏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

  “不拘您看中谁,我都会去替舅母说和,保证让对方答应下来。”

  冯氏说到这儿的时候,深呼吸一口气,随即痛苦地闭上眼睛。

  郭惠妃听到这话赶忙收起眼泪,然后从老朱的怀里挣扎出来,恭恭敬敬地跪在老朱面前。

  “臣妾当年推辞,现在依然推辞!”

  “唉,也不知我此生还有没有机会见到他了……”

  都怪常琴音那个死丫头,怎么就鬼迷心窍,干出此等不要脸之事!

  冯氏对于长女是真的绝望了,一想到家里还有两个女儿,只能狠了狠心,做出一个艰难的决断。

  “大嫂,皇太孙那边怎么说?”

  “我担心表妹嫁给他会吃苦受罪……”

  老朱见郭惠妃这个架势,也赶忙坐了起来,满脸诧异地看向郭惠。

  “皇爷,您想想看,臣妾若是当了皇后,那臣妾所生的三个儿子就子凭母贵成了嫡子。”

  “你说这话咱信!”

  “那逆女的命算是保住了!”

  非但搞出一场大粪雨,将他们慷慨激昂,仗义死节的谏言给搅黄。

  “大舅母,咱们都是一家人,就别说两家话了。”

  齐泰先是一愣,随后意识到皇太孙说的那几个人是谁,赶忙躬身答道。

  最后更是派出锦衣卫这等丧尽天良的特务头子,将他们全都抓了起来,逼着他们写认罪书。

  只是此间人还未曾察觉罢了。

  “皇太孙虽是咱们的外甥,但他更是大明的储君。”

  朱允熥怎么可能被一句“留步”给留住,非但亲自将冯氏送出宫,还热情的说改天去蹭饭呢。

  “你今天给咱好生上了一课哟!”

  朱允熥已经隐隐猜到什么,但他还是问了一嘴。

  可恨,自己竟然误听了小人谗言,以为皇太孙残暴不仁,贪婪成性,要搜刮尽士绅的最后一个铜板!

  杨士奇想到此处,重重的甩了自己两个嘴巴,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北宫的方向一头磕下去。

  “皇太孙殿下,学生对不起您啊,呜呜呜……”

  “学生此次归乡,一定努力用功,争取下科必定考中!”

  “如此才不负殿下对学生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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