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镯子_败家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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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镯子

  乐连极其惊诧地看着他,瞳孔骤缩。

  江纵紧紧揪着乐连衣领的手渐渐松开,垂下眼睑道:“你……那么惊讶做什么,反正你也是不记得了。”

  乐连坐了起来,用力搓了搓脸,沉默地坐了好一会儿。然后起身去拿了自己的衣裳,顺便给江纵倒了杯水。

  他比走时看上去稳重,脊背更加宽阔,宽肩窄腰的完美体型已经成形,身上没有半丝赘肉,恰到好处。衬裤包裹着修长精干的双腿,肌肉的形状偶尔在衣料里印出轮廓。

  江纵嗓子正干,抿了好几口才舒服了些。

  乐连迟疑地从外袍里摸了摸,摸出一个袖珍小盒,在床榻边蹲下,朝着江纵缓缓打开了盒盖:

  “是这个镯子?”

  盒中翡翠上下通透,淡紫妖娆,俗话说红翡绿翠紫为贵,紫罗兰是翡翠中价贵难得的珍品。

  好在乐连躲得快,险些被江纵喷了一脸水。

  江纵愣了愣,一把夺过那小盒,上下翻看,盒子底儿还有块木纹,镯环上飘了一丝正阳绿的细花,盒子是金星檀,镯子是春带彩,连盒带镯子都与前世那个一模一样。

  从不信牛鬼蛇神轮回转世一说的乐连彻底动摇了。

  或许真的有人能带着记忆轮回,纵哥所说的一切可能确有其事。

  “前些日子我也去了蒲甘。”乐连方想起来解释,“和那边的场口老板结识,积压的中等粮在那边也能卖得很好。和老板成了朋友之后他让我随意挑了一块原石,不料切开竟大涨了。”

  “我不缺钱,只想拿来给你。”乐连拿起那枚镯子轻轻蹭了蹭,“是我自己打磨的。”

  江纵把双手默默藏进薄里衣的袖中,咬牙道:“男人怎么戴镯子,浪费。我耳朵还肿着,你别把我当女人打扮。”

  “你觉得戴不出去,可以当收藏……石料很完美,不做镯子很可惜。”乐连把江纵的手从衣袖里拿出来,“你想试一下吗。”

  江纵连连缩手,固执地咬着嘴唇:“我戴不上……”

  前世他试过了。

  真的戴不上,无论用皂角水还是蚕丝帕,他都戴不进去,毕竟是乐连买给小妾的礼物,尺寸都是为她订做的。

  乐连爬上床榻,压着江纵躺下,低头吻他的脖颈,亲昵地蹭着他的皮肤。

  江纵忍不住抬手推开在身上撒野的乐连,却发现手腕已经戴上了那枚翡翠镯,尺寸很合适,戴上去的时候没让他感到无比挤压骨骼的疼痛,垂下手时又不会滑脱。

  上辈子他为了赌气偷戴这枚镯子,忍着痛尝试了一整个下午,手骨被勒得肿痛。或许也是因为如此,他觉得心里彻底空了,长在他心间的乐连烂了根,只能忍着痛铲除。

  不合适的东西,强行戴上也是委屈自己,江大少不要了。

  他匆匆把镯子摘下来放回檀木盒中,放到一边。

  乐连以为他不喜欢,叹了口气:“你收着罢,不该送你女人的东西,是我思虑欠妥。”

  天还没亮,乐连吹灭了烛,在江纵身边睡了,手臂环在江纵腰间。

  江纵侧着身,怀里抱着那个小盒子,无比珍惜地抚摸。

  “老天开眼了。”江纵疲惫笑笑,把盒子藏到枕头下面。

  半夜折腾了太久,早上谁也没起来,直到快正午了,外边的小厮过来问何时用饭,江纵才揉着眼睛清醒了些。

  身上是干爽的,看来昨晚洗得很干净,后边有些湿润,应该已上了药。

  他身子微微一动,搭在腰间的手臂便收紧了,热乎乎身体挤过来,从背后搂着江纵,抬起一条腿搭在江纵身上,像包住宝箱的大墨鱼,缠得结结实实。

  腿间硬邦邦的一大条顶着江纵的腰窝,隔着薄裤在两瓣屁股中间蹭。

  江纵抬手往乐连大腿上抽了一巴掌:“蹭!属狗的。”

  乐连惊醒,松了手,坐了起来。

  清醒了一会,穿衣裳下床:“留我这儿吃饭吧,我给你做点清淡的吃。”

  江纵忍着腰痛坐起来:“你家小厮都来问过两趟了,饭早做好了。”

  “我给你做。”乐连俯身亲了亲他的眼睛。

  趁着乐连出去的一会儿工夫,江纵赶紧从枕头底下拿出檀木盒,悄悄打开试了试。他手腕细,皮肤也极白,戴上名贵的镯子就是比那个俗女人好看。

  他扶着酸痛的腰下床洗了个脸,角落里有面正冠镜,特意去照了照。虽说是女人的饰物,在家里戴戴总没人管吧。

  往镜前一站,耳垂上的蓝宝石微微闪光,搓掉干涸在耳垂上的一丝血线,细细打量,这耳环做工很精细,样式简单素净,并不是只有女人能戴。

  视线向下,还没来得及欣赏镯子,只见微敞的领口露出一片胸脯,青紫吻痕遍布胸前脖颈。

  “操。”江纵瞪大眼睛,解开衣襟看了一眼,锁骨上的梅花刺青周围,印的全是大小不一的小梅花和牙印,胸前两粒红豆透红发肿,简直被糟蹋得不成人形。

  乐连端着几样汤水小菜进来,刚好与镜前的江纵打了个照面。

  他手上戴的镯子还没来得及摘下来。

  “……纵哥。”乐连眼神温和,“来尝尝。”

  江纵觉着自己像被捉奸在床的狐狸精,夹着尾巴把镯子从手上剥下来,放回盒里,藏到枕头底下,埋头吃饭,也不嫌弃菜清淡了。

  吃完了就被乐连抱在腿弯里,揉腰。

  短短两年,乐连已经比江纵高出一个头,骨架也比江纵宽阔,坐在床榻上把江纵圈在怀里,下巴轻轻搭在江纵头上,双臂环着他。

  “哥,还生我的气?”乐连低声哄他。他的声音也完全褪去了稚嫩,低沉又温柔。

  江纵不知怎么回答,这辈子的乐连是个完美的小情人,他不过是把曾经的怨恨都算在了这个乐连头上罢了。

  “哥,我从前真娶了个小妾吗。”乐连偏头贴着他耳垂问。

  江纵有些低落,喃喃道:“是啊,就是那个容容。你被乐合下了药,那女人又故意去勾引,后来事情闹大,你就娶了她。你们琴瑟和鸣郎情妾意,你很宠她。可她对你又没感情,她不过是个用下作手段勾引你让你身败名裂的婊子,虚荣又粗俗,你为什么要喜欢一个婊子。”

  “我不是故意的。”乐连贴着江纵的脸颊安抚,“如果你曾和前世的我说过喜欢,我一定忍不住不爱你。”

  “……”江纵紧紧攥着衣袖,指甲抠进掌心里,“哦,又怪我了。”

  “别抠了,跟小孩似的。”乐连拿了个小剪子,从背后搂着江纵,给他剪指甲。

  江纵的手指细长又干净,标准的少爷手,十指不沾阳春水。

  乐连耐心地把着他的手,把指甲修剪得光滑圆润。

  “哥,以后别去枫叶居了,不干净。”乐连边给他修指甲边嘱咐。说是嘱咐,其实语气不容置疑,大有再抓住江纵去枫叶居,就把那一地小倌儿全给弄死的架势。

  江纵挑眉,像只不服管束的猫:“你管我,枫叶居又不是你开的。”

  乐连淡淡道:“现在是我开的了。”

  江纵惊讶抬头:“才两年而已……你现在到底有多少钱?”

  乐连微笑,在江纵仰起的额头上亲了亲:“不少。”

  “哎,你是贩私盐去了吗?还是搭上宫里的线了,你带我一起嘛,有财大家发。”一提起生意,江纵还有点心里痒痒,赚钱是他骨子里一大乐趣,只是现在不敢放手赚,怕有血光之灾。

  前世乐连从北方摸爬滚打十年才回来,当初这小孩既没经验也没本钱,白手起家自然是不容易,这回不一样,江纵在金水山手把手教了他一个月,又让他带着十万两本钱出去,凭江纵对乐连的认识,他两年就走到这个地步已算正常发挥。

  “纵哥在我这儿多住几日吗。”乐连边给江纵揉腰边问,“我在东街开了一家当铺,得空带你去看看,你眼光好,帮我布置布置格局。”

  “……你去给江横捎个信,我一晚上没回去,小不点儿要急坏了。”江纵这才想起家里还有个小的,黄花菜都凉了。

  “昨晚已经派人去江家大院说过了。”

  江纵在乐连这住了几日,乐连伺候得无微不至,无可挑剔,但几日后江纵还是执意辞行回江家大院了。

  肾疼,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

  江横正在纵横当铺里看书,听见江纵晃悠着折扇从外边溜达进来,头也不抬,随口道:“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卖给那姓乐的了。”

  “怎么说话呢。”江纵无所事事,坐下喝了杯茶。

  江横回头瞧他一眼,见他耳垂上多了枚蓝石耳环,惊讶又嫌弃道:“你扎了个耳孔?娘死了。”

  “你这崽子说话就让人讨厌,丑人戴才娘,你哥长得美,戴这个就好看。”江纵悠哉摇着折扇,“我乐意。”

  当铺生意不错,时有进来当东西的客人,有个灰衣男人扣扣搜搜在门外瞧了半天,抱着一包裹进来要当,拆开一看是件女子嫁衣,缀着几颗珍珠,手工精细漂亮,八成是新娘子亲手缝的,瞧见衣裳便能想到女子出嫁时幸福又愚蠢的幻想。

  “掌柜的,您瞧这个,手工精细,珠子也是真的。”男人搓着手嘿笑,赌坊那边还等着他还赌债,得快点,不然就得挨打了。

  江横刚要接来瞧瞧,却被江纵抬手截住,看了看,随口道:“当个十文。”

  江横不解,也知道他这个大哥本性就让人捉摸不透,不出言拆台,又坐回去看账本了。

  男人急眼了,慌忙道:“十文?您好好瞧瞧,这衣裳上的金线都不止十文!”

  江纵把衣裳扔还给他:“不当就滚蛋。”

  “啧!”男人急得直跺脚,赶紧把衣裳拿到江横面前:“掌柜的,您看看,这么好的料子……”

  江横眼也不抬:“我哥说十文就十文。不然您出门往东走,那边还有当铺。”

  男人啐了一口,抱着衣裳跑了。

  到了东街的当铺,乐连正在堂中喝茶,听着掌柜的报账。

  男人走进去,给乐连瞧了瞧自己的东西:“大老板,您瞧我这衣裳,这珍珠金线。”

  乐连喝着茶,瞥见那衣裳袖子被挽上去一折,折痕里夹了枚铜钱。

  心里了然,淡淡一笑:

  “十文。”

  纵哥惯爱恶作剧,乐连无奈,宠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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